20、如重生(2 / 3)

青绿一类的素色,只有元节时发下的新衣新帽,才会这样用细细的红绸滚一圈红边。

苏允棠一顿:“快到元日了?”

去厄也在感叹:“可不是,今儿个都是腊月二八了!”

苏允棠几乎有些恍然:“这么快,这花儿是哪儿来的?”

提起这个,去厄便顿了顿:“陛下吩咐暖房送来的,外头还有几盆,说要在椒房殿内摆着,图个好兆头。”

长寿花的兆头自然是图长寿,通常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才喜欢,苏允棠犹在锦瑟之年,这个时候就求长寿,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不过清早才被她气走的刘景天,这时还会给她送花,原本就是最大的不合时宜之处。

“不光这个,还送来一副头面,也是陛下赏给小姐的元节礼。”

去厄说着,又从外有端来了一方锦匣,匣外贴着天子内库的签条,打开之后,是一套嵌红宝的玉珏寿字金发冠,同样是寓意长寿延年。

能收进天子内库的,当然都是好东西,这发冠金光璀璨、富丽堂皇,正适合元节。

只是去厄疑心之下,总觉着哪哪不对劲似的:“小姐不喜欢,奴婢就都收起来吧,哪有这岁数摆长寿花的?”

苏允棠闻言却摇了摇头:“金冠用不着,先收起,花儿都搬进来摆上吧。”

去厄:“小姐喜欢这儿花?”

苏允棠摇头不语,花不过平平,只是长寿这样的好兆头,却正是她现在用得上。

她提起了另一桩事:“过两日轻雪与贵妃要回来,咱们要先安顿好它们的吃食住处。”

去厄诧异:“怎的接回来了?小姐先前不是说就让它们在府里终老。”

苏允棠垂眸:“轻雪贵妃自小就认我为主,陪了我一辈子,放在外头两年不理已经够过分了,怎么能叫它们在外头终老。”

去厄怔怔应了一声,总觉着小姐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定了,一时却又说不出来。

苏允棠已经又道:“一会儿得空了,去寻寻我从前练功时穿的短打胡装。”

去厄瞪大眼睛:“小姐要那个干什么?多少时候不用了。”

苏允棠:“正是许久不用才该寻出来,趁着日头好,膝骨不疼,就在屋里换上衣裳,打两遍五禽戏散散筋骨也是好的,若不然总是这样憋闷着,身子什么时候能够大安?”

去厄又惊又喜,连连点头:“正是呢!小姐能想通就最好了,您等着,奴婢这就去寻!”

看着连蹦带跳、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的去厄,苏允棠也不禁抬了嘴角,可片刻之后,笑意收敛,眸中闪过一丝自责。

何止是去厄,无灾、允德……乃至于外头的贵妃与轻雪,又何时真的高兴过?

林芝年的话一点不错,父亲去世,物是人非,这样要紧的时刻,她却不管不顾,煎熬自身,叫所有关心在意她的人为了她担忧难过。

不,甚至不仅如此,这两年来,她把将军府与幼弟交给无灾姐姐,将身边多年的苏家侍女寻各种理由送出宫嫁人,只留一个年岁小的去厄,甚至连贵妃轻雪都不肯放在身边。

她寻了各种不得不为之的理由,看似顺理成章,实则只是在心底下意识想提早安置好一切,放弃这一切——

她是在等死。

苏允棠微微闭眸。

如此怯懦,怪不得无灾姐姐连这样的大事都不肯与她商议,只是要她忍耐等待,等待那由旁人搭上性命,九死一生才可能换来的“好日子”。

可是父亲病逝后,分明身她苏允棠,才是最该撑起将军府的人。

如今她却置身事外、躲在大将军三个字的荫蔽下顾影自怜,连她应当担起的责任都抛到了脑后。

这样的糊涂,父亲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