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朝汐一惊。 “母亲的意思是?”
白鹤娘子不答,抬起虚软无力的手,指尖隔着蒙面白纱,轻抚脸颊处的割伤。
“四年前,我在宫里斗得半死不活,差点没了活下去的心气。老太妃的一本佛经救了我,我以此身献入佛门,换得出宫去。”
“净法寺建成,我成了佛家居士,这才苟活至今,得以遇见了你,阿般。但我虽然人出了宫,入了佛门,却依旧不能摆脱红尘桎梏。只要他还在,我就还是宫里的淑妃,他召我侍疾,我还是得从净法寺回来,换上宫里的衣裳,入式乾殿侍疾……”
白鹤娘子幽幽地递过一瞥。“这种日子,我厌倦了。”
阮朝汐轻轻握了握母亲伤痕累累的手。
异常平静的言语,掩盖了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多年纠缠恨意早成灰烬,只剩下最直白的渴求。
阮朝汐同样直白地回复母亲。
“母亲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位大医确实精擅医毒,人就在京城,可以接触到,可以试试看。”
第117章 第 117 章
当天晚上, 两份“出入令”送来宣慈殿。
“小殿下明日照常进学。”
“制作描红本之事,既然荀令君请了郡主参与,还请郡主随身带一张出入令。”
“宣城王殿下叮嘱, 小殿下上学起得早,郡主有了单独的出入令, 可以和小殿下分开出入,人多休养休养。”
阮朝汐垂眼打量着书案上钤有四方印章的出入令, 缓缓折起。
“小殿下昨夜差点被贼人挟持之事……无人追究, 就这么过去了?”
“这个, 小的不知。或许在追查。”
“好了, 不为难你。多谢宣城王殿下的出入令。”
隔着一道轩窗,她注视着传话之人的背影走远。屋内隔断的珠帘动了动, 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梵奴从珠帘后探出小脑袋。
“人走了么?”梵奴困倦地揉着眼睛, “嬢嬢可以陪我睡觉了么?”
阮朝汐起身送他上卧床, “梵奴早些睡, 明日要上早课了。”
都说幼童不记事, 昨日的事今日便忘。再大的事,三五日便忘了。四五岁年纪的梵奴,白日里一切如常地吃食玩耍, 看似把夜里发生的事都忘了。
但就寝时分,他在东偏殿闹腾得不肯睡,无论如何也要来西殿,阮朝汐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他躺在卧床上睡一会儿,时不时地会突然睁开眼, 看见她的侧影在灯下书案边,才能又安心闭眼睡下。
小小一个人, 折腾到二更天才睡沉了,被杨女史轻手轻脚地抱走。
白蝉端着盥洗银盆过来。阮朝汐坐在灯下,单独给她的“出入令”摊开在面前。
“昨夜睡得少,今夜多补些觉。”白蝉催促她去休息,“明早就不必起身送小殿下了罢?”
阮朝汐摇摇头,“白蝉阿姊,梵奴这几日危险,身边日夜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