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霁月,嘴里厌恶着自己豺狼性情的同族血亲,心里惦记上了荀家的姊妹。不声不响地遣人去豫州,查了荀九娘的身世。
悬山巷当日,庭院阳光下的那一眼惊若天人,令他一见倾心。荀氏是豫州名门望族,女郎可配宗室,他原本打算查清九娘是荀氏哪房出身,母族身世,好登门求娶。
谁知六百里快递急传来的消息,惊得他连送信的竹筒都掉在地上。
风里带来了雨水的湿气,阮朝汐放下两边窗帘。
今日被意外打岔,她隐去那么僻静的南边,都会被有心人跟随而至,桃林里安葬衣冠冢的念头,她要再想一想。
耳边传来了李奕臣冷冷的喝问声。“殿下何意?为何不让披甲卫士让开道路?”
无人应答。脚步声走近,有人敲了敲车壁。
“九娘。” 元治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小王有个疑问,想单独询问,请九娘解惑。”
阮朝汐重新掀开纱帘,明澈目光注视过去。
跟车的李奕臣和陆适之下车避开十尺,元治单独站在车边,神色略微紧张。
他头次做这种事,日思夜想的佳人就在面前,眼如秋波横,令他目眩神迷的同时,良心略有不安。
春雨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他冒雨站着,刻意压低了嗓音问:
“荀氏九娘早已亡故。九娘……你究竟是何家九娘?”
阮朝汐的视线瞬间冷了下去。
相貌难分善恶,人心隔层肚皮。面前这位刚及冠的年轻殿下,面容显露青涩,举止隐约不安,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事不地道……
但他还是私下查了她,当面追问出口。
“殿下既然已经遣人查我,又何必当面询问?”阮朝汐笑了笑,那点敷衍的笑意很快消失在风里,皎色眉眼显露出冷意。
“殿下想要什么,不必拐弯抹角,直接说。”
元治并未想好自己要什么。令他一见倾心的玉人就在眼前,令他目眩神夺。若他是他小叔平卢王那般的天生虎狼,手握如此大个把柄,早已毫不犹豫扑了上去。
偏偏他向来看不上他小叔平卢王的草莽做派。
他自小在京城富贵堆里长大,从心眼里羡慕着荀玄微身上那种百年士族底蕴彰显在外的从容清贵。握住把柄强取豪夺,显得他卑劣。
“我……”两边视线对上的同时,他的脸倏然红了。
他期期艾艾道,“小王所求并无其他。小王对九娘一见钟情……只愿九娘垂青。”
阮朝汐垂着眼听他述说。
元治手握着大把柄,居然想邀她春日踏青。
粉色的唇角上扬,唇边露出清浅的笑,眼里毫无笑意。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