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我驾空车沿着山道往前奔。等追兵跟上来了,你们趁暗往反方向&30340;林子里逃!”
“好极!”钟少白立刻伸手,“十二娘,下车!”
阮朝汐环顾四野,“追兵人太多,多半走脱不了。我出去自首更稳妥。”
她刚起身,李奕臣伸手直接把她抱下车,往钟少白处一推,“不试试怎么知道走不了!带她走!”
阮朝汐被一股巨力半扯半抱地下车,又往前一推,脚下趔趄着被钟少白扶住,往暗处踉跄几步。
身后拉车&30340;犍牛忽然发出一声巨大&30340;哀鸣,仿佛受了剧烈痛楚,再不像往日那般平稳前行,而是猛地往前一蹿。
李奕臣从牛背上拔出匕首尖,大喝一声,“驾!”牛车在夜色里沿着山道疾奔出去。
四处传来&30340;混乱人喊马嘶,“牛车发狂了!”“拦住那辆牛车!当心莫伤了车里&30340;人!”“跟上去!”
阮朝汐被钟少白拉扯着,不住地回头望,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碎石子山路走到车队中间一辆拉货马车边,钟氏部曲已经准备妥当。
“郎君,车里食水都准备好了。往哪处去?”
钟少白一指山林小道,“往僻静处走。先摆脱外兄&30340;车队。等天明了再寻方向。”
这是一辆货车,里头没有几案灯台等物件,只杂乱堆了些箱笼,仓促之间清理不干净。
两人在杂乱&30340;箱笼空隙里对坐,天色漆黑,车内伸手不见五指,车厢里只有两人&30340;呼吸声。
“别怕。”钟少白安慰她,“车里食水充足,跟车&30340;部曲都去过远地。等我们甩开追兵就安全了。”
阮朝汐抱臂蹲在对面。她并不怕,也不后悔出奔,但老天并不站在她这边,她连豫北都未出就被荀玄微&30340;车队再次撞上。
周围再没有别人,只有钟少白,她在摇晃车内反复思虑,心里&30340;疑虑难以消解,轻声问身边唯一&30340;人,
“我实在运势低。一次两次&30340;都被荀三兄当面撞上,是不是……天生&30340;时乖命蹙,做事难顺遂。是不是老天也觉得我不该出来,而是应该留在荀氏壁待嫁?其实想想看,也只是嫁人而已。哪个女子不出嫁。”她起身要下车,“停车。天意如此,我回去找荀三兄请罪,把李奕臣换回来。”
钟少白蓦然激动起来,猛拉住她&30340;手,把她又扯回去。“别回去!你回去岂止嫁人而已,是从此搭上了你一辈子!如果这是天意,那是老天无眼!”
钟少白黑暗里摸索着靠近,两人头对着头蹲在一处,近到可以感受彼此鼻息。
“十二娘,你过得不快活,你身边&30340;人都看出来了。你这回出来了,所有助你出来&30340;人心里都畅快。你现在转头回去,之前种种努力尽数白费,所有人心里都不畅快。冷静下来,别意气用事,别白费了所有人&30340;心意,多想想你自己,别回去!”
阮朝汐清浅&30340;呼吸乱了。
她从小长大,并不是没有快活日子&30340;。刚进云间坞、在东苑进学&30340;那半年过得尤其舒展自在,直到今日还历历在目。
但后来为什么越来越不快活了呢。
荀玄微请了沈夫人来教养她。世上有个无形无影&30340;现成&30340;模子,所有&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