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有什么安排?”
“我对你能有什么安排。”荀玄微继续云淡风轻地打量着兔儿发簪,“你是阮氏&30340;人,我不过是个阮家&30340;外姓好友罢了。你该去问阮郎,他对你有何安排。”
阮朝汐并不怎么信他说&30340;话。
“这么多年,我都住在云间坞里,受荀氏庇佑。我&30340;前路……长兄会来和郎君商量&30340;。”她轻声说。
“你倒是敢说。”荀玄微笑了笑,出乎意料地承认下来。
“猜想得不错。你从小借住在云间坞,受我傅母&30340;教养长大。虽然冠着阮姓,阮家不敢独自做主。五月你及笄,六月你阮家长兄&30340;书信就到了京城,和我商议&30340;,正是你将来&30340;议亲诸事。”
“……”阮朝汐凝神细听着。
荀玄微说到此处,停顿须臾,把拜月兔儿发簪搁在案上,却换了个话题。
“早上给你送去&30340;簪子,你没有扔了,砸了,反倒顺从收下,倒是出乎我&30340;意料之外。如今想来……收了我&30340;簪子,是在替你自己&30340;前程打算了。这几年长进了不少。”
阮朝汐不太明白荀玄微这番言语。意有所指,似褒似贬,乍听像是夸奖,仔细咂摸又不对。
话里话外&30340;意思,仿佛她理应扔了、砸了玉簪,才符合他&30340;期待,不砸簪子倒是做错了什么。
她思索着,实在难以理解,不免显出几分困惑神色。
“好好&30340;赠礼,为什么要扔了,砸了?”
她今年及笄不久,虽说已经到了婚嫁&30340;年纪,眉宇间稚气尚存,茫然抬眸&30340;时候,眼睛乌亮柔和,带着疑惑不解,眼神几乎是柔软&30340;。
昨晚城外,她虽然外表保持着镇定,其实被平卢王&30340;狠厉善变惊吓得不轻。
荀玄微在城下短短几句交锋瞬间受到&30340;真切威胁,让她意识到,世事无常,风险多变。
人既然好好地站在面前,还有什么比见面更好&30340;事呢。
她不再想计较心里那点小小&30340;委屈和难过了。
荀玄微相赠&30340;十二兔儿玉簪并不是被她随手放进荷包里&30340;。她昨晚其实想了不少。
阮朝汐低头从荷包里把簪子翻出来。
“郎君&30340;簪子,我收下了。七娘和十二郎今日过得不好,他们都知道错了,可不可以不要再罚他们了?”
她摸了摸簪头精致&30340;捣药小兔儿,身体向前倾,双手奉上玉簪,微微偏了下头。
那是个妥协&30340;姿势。示意对面&30340;人可以接过玉簪,替她簪在发上。
荀玄微今日&30340;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车内&30340;灯盏刻意挪了位置,放置在靠近车门处,阮朝汐跪坐在灯火通明&30340;亮光里,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不动声色,细致观察她每一处&30340;细微神情,揣摩着她每句话里&30340;真心假意。
直到此刻,阮朝汐上前倾身,双手递上了玉簪,他终于流露出少许惊讶,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在剔透十二兔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