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儿眼睛亮了。
阮朝汐边喝粥边听着,越听越不对劲,放下碗提醒说,“李大兄注意收着点力。当心别打裂了书房&30340;地面砖和云母窗片。不止贵,云间坞附近还寻不着,得去荀氏庄子里补。”
李豹儿感激地说,“阿般细心。我会留意&30340;。”
饭点结束,年纪最大&30340;李豹儿排在最前头,年纪最小&30340;冯阿宝排在最后,众人出了饭堂。
“李豹儿。”杨斐握着名册,果然头一个点道,“随我去书房。”
李豹儿浑身一个激灵,提着木棍就往主院走。
“木棍放下!”杨斐又好气又好笑,“什么都不必带,今日不必演练殊才。人随我去书房就好。”
李豹儿脸都垮了,在众童子齐刷刷&30340;目光注视里,动作僵硬地抛下了木棍,跟随杨斐一步步挪出了东苑小门。
东苑众人坐立不安地在庭院沙地等候,谁也没说话。
阮朝汐想起为人仗义&30340;李豹儿,心头也有点不安,随手捡起一支枯枝,在沙地上写写划划,目光不时打量一眼紧闭&30340;院门。
好在木门不到一刻钟就打开了。李豹儿一路疾跑回来。
在众人屏息静气&30340;注视下,李豹儿喘着气,从怀里捧出一张素绢,左右摊开,兴奋地展示给众人看。
“坞主说,我们在云间坞过年,从此算是坞里&30340;人了。那些家里取名不大好听&30340;,今日他会统一赐下新名。”
雪白素绢上墨迹挥洒,写下意态舒展&30340;‘李奕臣’三个字。
李豹儿兴奋地说,“从今日开始,谁也不许再叫我李豹儿了。都叫我李奕臣!”
东苑里喧嚷声大起。众人恍然知道今日原来不会把人送走,而是去书房赐名,全都激动起来。
杨斐站在门边,按着名册挨个叫人。
陆十被召进书房,得了个新名字“陆适之”,兴奋地四处展示给人看。
“坞主说‘十’和‘适’同音,赐名‘适之’,希望我顺天应人,适时而起,相机而动。”
姜芝进了书房,若有所思&30340;出来。
众人追着他讨看素绢,姜芝摇了摇头,“坞主说我&30340;名字寓意不错,不必改了。”
李豹儿,不,现在叫做李奕臣了,纳闷地瞅着姜芝,“你不必改名,为什么也在书房里磨蹭那么久?坞主和你说什么了?”
姜芝不冷不热地说,“坞主单独与我说了许多勉励言语,你想听?但我为何要告诉你呢。”转身回了自己屋里,把李奕臣气了个倒仰。
阮朝汐还是最后一个被叫进书房。
一幅空白素娟,放置在漆黑长案上。刚刚用过&30340;玉管紫毫笔搁在羊脂玉笔山处。
“今日&30340;八宝粥喝得可好?”难得一次腊日,荀玄微穿了件颜色鲜亮&30340;绯色蜀锦袍,外罩浅色纱衣,黑锦领袖缘处依旧以金线勾勒了展翅玄鸟图案,神色舒缓,眉眼温润。
“听说送去东苑&30340;满满一木桶粥被舀了个空,你可有抢过那群半大小子?若喝得不饱足&30340;话,我这儿还备着些。”
“喝饱了。”阮朝汐坐在书案对面,张开手比划给他看,“这么大&30340;瓷碗,盛了满满一碗,都快要从碗边溢出来了。八宝粥里&30340;料头放得十足,我吃出足足十几个红枣,七八个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