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姜恩眠反映了一会儿,“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柳清辉揪着心口,剂量应该再小点。
药效没过,姜恩眠处于思维放空,没有情绪的情况,这种状态下的人,没有喜怒哀乐,就连痛觉也会消失。
“好了,晚饭我来做。”柳清辉推着姜恩眠的肩膀往楼上送,“我之前找你借的驱蚊水还没给我,我陪你上去拿。”
来到姜恩眠的房间,柳清辉先关掉摄像头,“蓝色药片吃了么?”
姜恩眠点点头。
“你几点吃的?”
“下午五点。”
柳清辉松了口气,“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有点困,别的没什么。”
“你目前的状态,很容易被人察觉出问题,去睡会儿,饭做好我给你送过来。”
“嗯,麻烦清辉哥了。”
*
晚上八点,沈宗年正在准备出席重要会议的路上,他坐在汽车后排,打开节目直播。
白天,姜恩眠参与的职业交换为非直播活动,没办法及时得到消息。可从下午六点开始,姜恩眠房间的摄像头一直处于关闭状态,无法看到直播。
沈宗年拨通助理的电话,“打听一下,姜恩眠在做什么。”
“回沈总,姜先生应该是白天太累,很早就睡了。”助理加了句,“您放心,他目前很安全。”
沈宗年并不放心,“他白天都做了什么?”
“上午和前台护士聊天,下午观摩了心脏搭桥手术。
“心脏搭桥?”
“是的,沈总。”
沈宗年捏紧手机,姜恩眠有很严重的晕血症,怎么可能去看心脏搭桥手术。
“推掉行程,买最近回南城的航班。”
*
凌晨一点。
客厅播着电视,卧室灯火通明。
解烟渚靠在床头,像平常那样,翻看一本纯英文文献。
柳清辉换掉电视,回到自己床边。他没开口,但笃定解烟渚会先说话。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纸张翻动的声音伴着解烟渚的话。
柳清辉铺平被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解烟渚合上文献,“如果不是你动的手脚,他怎么可能在观摩室呆四个小时都无动于衷。”
柳清辉摘下眼镜,眼神中是少见的狠戾,“我倒是更想问你,到底逼了他多久,才让他费尽心机,不惜撒谎骗我,也要完成你给定的任务。”
“我从来没有那样要求他。”
全是他一厢情愿。
“你既然关心他,为什么不能答应他的请求?”
“柳医生,身为心理医生你应该清楚,很多事,不是你想就可以。”
那个瞬间,柳清辉哑口无言。
从见到解烟渚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冰冷的外科医生有严重的心理病,可又有谁没有病呢?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病人,但病人和病人之间也有极大的区别,有些有药可医,有的却无能为力。
但解烟渚恰好处于两者之间,他不需要人来医,他有着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但问题在于,他根本无心医好自己,他想让这块疤永远存在,他还要时不时拿出来切一刀,让它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柳清辉按捏酸痛的鼻梁,“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要睡了。”
药物的起效期是八个小时,还有三个小时的潜伏期。姜恩眠下午一点吃药,会在晚上九点时失效,到第二天零点就过了潜伏期,而他又额外等了一小时。
吊着的心终于放下,凌晨一点,已经是他熬夜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