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得骇人,她望着扁音许久,才哑声说:“不知道。”
扁音低眸递过一张帕子,默了默,才又轻声问:“真的完全想不起来吗?”
顾婉攥着那方帕子,任由眼泪滚落:“我真的不记得了。”
扁音再没有问出下一句话的办法,如果再问顾婉,哪怕只是这般普普通通的问,似乎也太过残忍。
顾婉沉默了很久,才再又问道:“你说,我中的毒叫什么?”
扁音默了默,答:“扯缦,南楚皇族的秘毒。”
以顾婉当时所在的温水镇来说,那原先是赵姜南楚地带,后来赵姜亡国,那一部分便属于南楚,再后来,南楚亡国,整个九州大陆便都只是大周国土。
又不知过了多久,扁音终于听得顾婉的选择。
“就这样,就请东宫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告诉太子妃,等我死了,太子妃自会知道……我死了。”
*
过了两日,毓秀宫又来了人。
顾婉想见长明。
这回长孙曜在东宫,长孙曜猜得几分,陪长明起身去往毓秀宫。
顾婉到底是后妃,长孙曜不便入内,立在毓秀宫院中,
目光落在那一株盛开的赤玉砂。
发赤的枝条抽出一支又一支血色般浓艳的花,盛放之后,终归落入雪尘,下一冬便还再盛,到底是不一样的。
长明入得顾婉寝殿,顾婉却没有在榻上,反是坐在妆台前,顾婉的气色不好,面色是病态的苍白,眼尾染着淡淡的赤,宫人这会儿正在替顾婉梳发,顾婉一身素面浅蓝衣裙,还未上妆,她看着镜中现出的长明,没有回头。
“我想看花灯。”
上月长孙曜生辰,西陵湖夜起花灯十数万,但那日顾婉并未去西陵湖,这会儿要看花灯也是有的,但还不到上元,必然不能同上元或是特殊的庆典相比。
没待长明回答,顾婉再说。
“想看上元的花灯,想看十万花灯,就今日。”
饮春一惊,这着实是在为难人,现下是十二月,怎看到上元的花灯?十万花灯,除罢上元,太子生辰,再有便是太子妃生辰时,平日哪里得十万花灯。
“好,我现在去安排,晚些来接你。”长明没有犹豫。
听得长明应下,同觉顾婉要求的鱼儿不由得惊愕。
“还有。”顾婉转过身看长明,像是在说一件极为轻松简单的事,“我要陛下陪我去看花灯。”
四下大惊,旋即毓秀宫宫人尽数伏跪下,替顾婉梳妆的宫人握着玉梳瑟瑟发抖,顾媖怔怔看一眼顾婉,却见顾婉苍白的面上却是认真,顾婉是真的在要求长明,要长明去让长孙无境陪自己看花灯。
饮春方还是惊讶,这会儿已然是不理解且觉顾婉太过过分了,顾婉怎能同长明提这样的要求,顾婉若是想要长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