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他一眼,冷声:“说。”
南涂这方才禀:“永安十二年三月,顾婉早产生下一女。”
陈炎愣住,忽然有些不大明白这句话,待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看南涂。
长孙曜这方面色还未有变化。
“顾婉之女生下便是死胎。”南涂继续禀道。
长孙曜面色倏地一变,死胎?他抬手止了南涂,默了片刻后,方命南涂继续。
“据当时给顾婉接生的朱稳婆所言,孩子生下来没有哭喊过,也没有活过,顾婉便是自那时神志开始混乱,起初顾婉因丧女疯癫不成人样,顾媖便托朱稳婆帮忙,寻个女婴回来。”
“半月后,经朱稳婆帮忙,顾媖至云州福佑堂抱回个大抵半个月大的女婴。”
福佑堂是专门收容弃婴之所。
南涂又禀上一卷画册与一份密折:“顾婉产女与顾媖抱弃婴之事皆由朱稳婆经手,顾媖所抱的女婴是云州醉音坊名妓玉凝儿之女,玉凝儿是官妓,偷偷生下女儿后,为使女儿脱离奴籍,求朱稳婆谎称女儿已死,让其将女儿偷偷送到福佑堂,知是顾媖抱走了自己女儿后,偷偷前往温水镇见过顾媖,赠以金帛珠宝,求顾媖照顾自己的女儿。”
陈炎呼吸在一瞬间滞住,玉凝儿是官妓,她的女儿是妓生子,便也是官妓,如果玉凝儿的女儿真是现下的长孙明,那长孙明便是——奴籍官妓。
“不久之后,玉凝儿自戕,顾媖带顾婉及玉凝儿之女离开温水镇,去了昌州,顾婉因早产生女,又中毒瘴之气,落下病根顽疾,神志不甚清明,认为自己生的是儿子,顾媖求药无果,于永安十五年带顾婉搬至仙河镇,便是从这时开始,于外间所称,顾婉有一子。”
密折是朱稳婆的证词与画押,画册是玉凝儿之相,玉凝儿同顾婉有几分相似,许就是因这,顾媖方选了玉凝儿之女。
“顾家自此在仙河镇长居,顾媖家道中落前便是商户妻子,通晓商贾之道,靠玉凝儿所赠钱财,经营的绸缎庄,渐有名气,在仙河镇也算富户……”
长孙曜面若覆冰,忽地将玉凝儿的画卷撕了。
残破的画卷密折落在脚边,南涂面色一变,不敢再言,陈炎面色惨白,同南涂一并跪下。
许久之后,长孙曜冰冷的声音响起。
“南涂,消息可属实。”
南涂伏地,再禀:“回太子殿下,属实。”
*
长孙明有些疑惑地环看殊离院,她不过几日未回来,殊离院似乎变了样,以往不曾有入了夜殊离院不掌灯的情况,殊离院人虽不多,但宫女内侍加起来也有十来人,现下安静诡异地倒像是没一个人。
长孙曜只不允她在东宫下钥后翻墙回来,除却这,长孙曜都不管,她便是日日不回东宫,长孙曜也不会说,或者说,长孙曜甚至不会知道她回东宫与否。
摘星会后,长孙明让顾奈奈先回了东宫,自己回了裴家同司空岁待了几日,一是因她担心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