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穆寒邪气上来的时候,让冉糖觉得这男人像恶魔。可他认真起来呢,又让冉糖觉得挺有男人味,挺霸气的。

此时说不出哪里不好,也说不出哪里好,矛盾纠结在她的心里,想别开目光都做不到,直直地看着他脱了衬衣,又来解皮带。

男人的魅力,大约就是如此吧,能让人意乱神迷。明明可恶的地方这么多,偏在这灯光朦胧之下,全都淡去了,只留他这一身好闻的味儿,直往冉糖的鼻子里钻。

黎穆寒也不出声,一件件地褪着衣,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摸,笑着问:“怎么傻了?”

冉糖脸红了,脚一抬,往大床那边滚去,一直滚到了床沿才停下,规规矩矩地缩着,像只小乌龟。

“脱了吧,也不嫌累赘。”他趴过来,拉扯着她的裙子。

“不脱。”冉糖拽紧裙子,脸埋进松软的枕里。

苏怡芳把这个家打理得太好了,今天一定晒过被子,枕头上都有太阳的味道。就算他不回来住,也把他的床整理得舒适整洁。

她这是兔子撞入了虎口,自己的事还没整清,还担心起苏艺涵来了,同情心多得没地方去了吗?趁他们说话的时候走了不就得了吗?

自怨自艾,矛盾纠结,这全是黎穆寒给她带来的烦恼,被他的虎爪死摁住,逃都逃不掉。

暖暖的光下,他从背后揽着她,她缩成一团。

得到自己想要的,毕竟是人生一大美事,于他看来,追求二字,不过是多了些乐子,追与不追,她都在他怀里。

冉糖太不了解这男人,从他从少管所出来的那天起,心就狠了、横了,认定了弱肉强食的道理,能柔情拿下的,他不在意给她柔情,若她非要对着来,他那性子,也只会越碰越硬,直到把你压服为止。

当然,黎穆寒也不了解冉糖,她虽柔 软,却有着极强的韧性,你压得越紧,她弹得越高,还能把你弹得鼻青脸肿,七窍冒烟……

各做各的梦,却是头一回这样抱着睡着。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妙,明明面子上咬牙切齿,不知不觉又靠近了,接纳了,拥抱了……

滴答、滴答……

时钟的分秒针在跑,它们不停歇。月光被窗帘阻挡着,时控灯渐渐暗了,最终归于静寂。

……

病房里,林利平正勉强用手端着杯子喝水,吴珊珊坐在一边,用手机上的计算器算帐,然后打了张欠条给冉糖。

“黎总上次一共是交了三万六千三。”

“不用打啦。”冉糖伸手推开借条。

“这是他拿的钱,不是你的,一码事归一码事,是我们借他的,免得到时候你为难。”

冉糖想想,把借条折起来,放进包里。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是他对你不好吗?”林利平放下水杯,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