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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和暖,从玻璃门里扑进来,在坐在床上的两个人间汇成阳光的小河。

细细的尘,像空气化出的精灵,在光线里飞舞,两个人的呼吸声,慢慢地融合。

冉糖和黎穆寒相处的时候,要么极静,要么极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能够平静地、并肩坐在这里。

打累了,心里的气也发泄出去了,似乎彼此看着,也不那么扎眼了。

“给我上药,快点了,要九点了。”他扯扯她的头发,长眉微拧着。

冉糖斜斜一眼睥来,他脸上顶着那几个牙印,实在有些可笑。

她犹豫一下,拖过了医药箱,拿出碘酒来,用医用棉花沾了液体,往他右手肘上轻轻抹去。

伤口有半指长,乌青了一大片,洗去血色

黎穆寒有心理准备,她会用这碘酒,狠狠摁上去,再揉几下……可是冉糖没有,她的手是温柔的轻轻地掠过他的伤处,又撕开创可贴粘上去。

她低眉顺眼温和,偶尔一抬眸,那双瞳孔里柔波轻漾,和他的视线对上,轻触一下,如同蜻蜓落在水面上,又迅展翅飞走。

柔能克刚,这老话实在是有道理!

“冉冉。”他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嗓音有点轻 颤。

“嗯。”冉糖应了一声,抬头看着他,轻声说:“现在可以借我电话了吗?我今天真的有事,我包又丢了,身份证什么的都得去重新办……我真的很想谈妥魏嘉的单,黎穆寒,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我为难你了吗?”

他拧拧她的脸,才舒展开的长眉又锁紧了,深瞳里似有一尾鲸摆尾滑过。

黎穆寒喜欢冉糖,喜欢到他自己没有预料到的地步。

有时候,他觉得她就像只小蜜蜂,胆小又胆大,躲躲闪闪地飞近他,在他身上狠蜇一下,又瑟缩地躲起来,悄悄地打量他,伺机进行第二次攻击。

“就是为难了。”冉糖微蹙了眉,眨了眨眼睛,以十分认真的态度面对他。

“看着,这才叫为难!”黎穆寒轻吸了一口气,突然就曲起指,在她的额心上弹了一下。

“啊……”

冉糖捂着额头,想也不想,伸手就去弹他。

“你让我弹!”冉糖还是拧着眉,坚绝贯彻你来我往的大方针,不愿意吃亏,凭什么让他弹脑门呢?以后都不让着他了!

“那你弹。”

“黎穆寒,你再坏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