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姜瑶神情来看又似无感觉,只是声音比往日压得更低。
“本宫若因胎毒而毙,则鸿儿嫡长子的身份立不住。两件事情分开,每一件都好解决,混在一起就会要命。圣手,你不入朝堂,恐不知这对于百废俱兴中堪堪起步的大赵意味着什么。”
孙绝不再言,只长叹:“孙某,终有愧于先皇。”
“不必如是说。本宫知道圣手已尽全力。”
姜瑶揉了揉眉心,反过来宽慰了老人家几句:“日前的药可需要更换?前段时间本宫越发感觉时时惊悸,夜里盗梦,虚汗胸痛。”
孙绝端详过银针上的乌色,眉目凝重:“怕是药效浅了,容草民再写一张。”
“有劳。”
神医拱手告辞。
掩门之后,孙绝跨过庭院北门,瞥见日前和殿下一并去白豸山庄的玄卫立在边上。
“是你?”神医认出他,绷着脸,“可曾听到什么。”
他始终不同意姜瑶将能缓寒毒发作一年的王蛊给个死士,可无奈是殿下的决定,他不好插嘴,只是有些迁怒。
“未曾。”
聂让不解。
他应该听见什么?
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为何那种一月前白豸山庄以来的隐隐不安,至今未散。
有侍女上前迎了人:“圣手还请往这走。”
走出两步,聂让头回喊住了人:“请留步。”
“你还有何事?”
“主人,需要什么药?”玄黑的眸定定看向孙绝。
孙绝双手负背,摇头:“不必劳心,所开药方,贵府皆有。”
聂让仍然站在原地,不肯离开,坚持再问:“那有没有,能辅助养身的材料。”
孙绝多扫了他几眼,凝眉之后捋了捋白须:“敢问天下之奇珍异宝,可有一处多过摄政长公主府?又或者,你对草民的药方有所指教?”
“不。”腰侧握紧的手垂下,“所以,没有吗?”
——没有他能做的事情。
“……也不尽然。”
见他确实忠主,孙绝稍微缓和一点脸色:“传闻百里外温州山峦峭壁间有白鹿,取其心血可缓心疾,心肺一体,或有些用。草民也只是听闻,传言未必得真,若是收效甚微也不定。”
他几乎要把“你犯不着冒此风险”讲在明面上了。
殿下的肺疾又不单是肺疾。
只是寒毒事关皇位正当,他若泄露半分,怕是真要掉脑袋。
且他也不必同他解释。
“多谢。”
可聂让重重点了头,拱手告辞,回身正要敲门入内,听到屋内传来泣音。
隔着门扉,他绰绰能见屋中情形。
“殿下怎突地起热病了。”晁行跪在床榻边,双目垂泪,一开口尽是柔情蜜意,“叫奴好是心痛!若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奴定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抵在门上生布刀茧的手忽地落下。
……
或许,他不该现在进去。
“你这张嘴啊,真不害臊。”
“奴脸皮子可薄了,只是实话实说。”晁行余光扫过塌上人。
长公主眸光仍淡,眼帘微颔,着单衣靠着软枕,洗了铅华面色微白,蛾眉间几点倦色,不似常日清冷如桂宫孤月,倒有几分嫦娥落凡的幻视。
晁行被眼前之景慌了心神,便不禁赤了脸,仍跪着,“殿下这般好,换谁是奴,都要跟着的。”
聂让听见主人低笑起来:“颈上伤可好些了?本宫的葫芦儿怕生。”
“能为殿下的爱鹰所伤,是奴的幸事。”
姜瑶随口:“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