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2 / 3)

伏在地上,双膝与头皆着地:“奴考虑不周,请主责罚。”

真不能怪他,也没谁能猜到姜瑶会翻开下人的木格。

“是本宫有些唐突了。怎能怪你。”

她语气平淡,坐在他屋内小椅上,忽的生出些好奇:“不过这两个格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这般大的动静。”

“……”

聂让心中登时突突一跳,置于身前的手收紧,只是俯首的姿势叫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回主人,靠外的格子内是玄卫部署名录,靠内是一些杂物,可要奴都打开?”

“不用。”

得知已无危险后,姜瑶走上前,玄卫名录和几瓶金疮药排列得齐整。

她将指尖贴到名录,那上面还有一些残余的温度,便唔了声,取出放在木桌案。

聂让垂着头不再说话,烛光打在他身上,斜落阴影在微微泛黄的书面。

她单手托着下颔,很随意翻了翻页,声音有些含糊:“这是五年前的册子吧。有些地方早已变了,抽时间改一改,不然小九不好接手。”

“是。”

他依然没多少情绪。

姜瑶正准备合上名录,纸页见却忽的掉出一枚冬青叶子,飘落在她脚边,边角沾了尘。

“…这是?”

她顺势去看,暗绿的叶面还很新鲜,大抵刚摘下来不久,脉络清晰可见。

凤眸微微睁大。

方才回府时听到的声音,是叶笛吧。

怎么忽地吹这个。

……

因为,她夸过晁行笛声好听吗?

她凝住了,却未拾起那片叶。

聂让是姜瑶的心腹,又与她一道自幼长大,她对他熟悉至极,却未曾全盘了解。

她的玄卫统领很少在意身外之物,给他的赏赐,大都被他放了起来,旧营改制后,她允许玄卫成家,可他却从未置办过家业,也几乎没有任何爱好。

莫名的,姜瑶联系起前些日子葫芦儿抓伤晁行一事。

以聂让的动作,方才连飞矢都能从空中打下来,怎会抓不住一只猎鹰?

还有春露宫里凤仙花下的那片蛇莓。

这些像一个纯粹忠主的死士该有的行动吗?

为什么呢?

能为什么呢?

答案近乎呼之欲出。

白日宴席的烈酒熏得她耳边一直嗡嗡作响,她觉得些微微的冷,忽的如睡梦里被人泼了盆水般清醒过来。

他不会是……

不会吧。

可是心却在擅作主张地自问自答。

——如果他真生出旁的想法,你会感到厌恶吗?

……

不厌恶。

一时间,姜瑶想了太多东西,纷纷扰扰的念头一箩筐。

可即便真如此,他也…并不惹她厌。

她如头一遭般打量跪在地上低头的人。

暗卫跪地的姿势恭敬标准,充满爆发力的背部忐忑的弓起,明明垂着头却能让人感受到他心底沉积的不安。发尾的卷曲微翘,每一处都是万分顺眼。

如果…如果父皇母后在的话,如果再早十年。

她会考虑的,会谋出另一条路子。

可现在。

姜瑶垂下眸。

算了吧。

若是一时欢愉的亲密只会带来更深重的痛苦,还请就此止步。

她知道聂让,像极了深海浮冰,总是一声不吭,又喜欢将自己的想法藏着掖着。

正如这片叶儿笛,若不是她心血来潮翻开格子,若不是她听得那声音,怕是得等数月之后小九拿到名录,才能发现一叶已干瘪的冬青。

她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