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液顿时倒流。
聂让怕极了,屏住息,绷住背,甚至险些握不住刀。
他在等姜瑶发落。
可是姜瑶再也没有别的表示,应未察觉再深处的含义。
透过凤仙叶缝隙,侍女也瞧见那一簇小心翼翼开着的米花,三两下之间,将暗卫当年拼着性命种在宫里,经过几年如今开成一片的蛇莓悉数拔了。
婢女跪地:“奴婢知错,打理庭院不周,让毒草蔓延,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姜瑶让梅玉扶人起身。“蛇莓可解□□,本宫过去很喜欢,只是不适合种在宫内。”
聂让微微睁眸。
原来她…记得的。
“本宫累了,梅玉,替本宫洗漱。”
他再不去看那片宫人撕扯拉断的藤蔓,继续跟在长公主身后。
杂草而已,如何与凤仙并株?
他擅自主张种下野草,是越矩。主人不怪罪,为开恩。
聂让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他不应该喜欢主人的。
主人安寝,聂让侯在门外,透过着宣花窗看着屋内朦胧的身影,心间渐渐恢复平静,提刀跃上屋顶藏身,警惕周围。
前院,几个宫女未觉察到有人在屋顶,得了闲彼此交头接耳,聂让耳力极敏锐,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是谁在宫里中撒的野草籽,那位置好生隐蔽真是吓人,还好长公主宽宥。”
“都处理干净了吧。”
“当然。”
玄卫统领在屋顶静静看着她们,不发一言,只是合了合眼,感受着心脏传来隐隐的刺痛,有些迷惘地拿恢复一点知觉的右手按住左胸。
为什么?
等月上树梢,他解了刀,和衣睡在寝殿边上的耳房内。
听着隔间轻微的布料摩挲声和渐渐绵长的呼吸,总算长长吐出一口气,轻轻弯起唇角,竟知足得笑了。
他自知双手血腥,如草萱卑贱,不敢肖想玷污明月,只求主人日日开心,最好自己能活得长一些,一辈子保护好她。
这样就够了。
他不能冒犯主人。
聂让从未奢求过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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