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修脚步虚浮,四处张望:“羡春呢?”
“夫人在书房……”
许羡春抱着汤婆子叹息,知道这书是看不下去了,合上书还未起身,书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
冰凉的寒风与酒气一道钻进来,许羡春下意识皱了皱眉。
穆容修喝得不少,意识尚算清醒,手脚却不停使唤,跌跌撞撞进门,脚下趔趄了一下,就要往她身上倒。
许羡春敏捷躲开,面无表情看着他撞在书案桌角上,疼得龇牙咧嘴直叫唤。
此刻没了外人,她也懒得摆出贤妻良母的姿态,语气冷漠:“夫君既醉了酒,便该早些歇下,来书房是做什么?”
穆容修疼了一阵缓过来,朝她展臂:“那你来替我更衣……”
两人隔得近,他说话时,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许羡春不适的偏过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我累了,夫君让新雨代劳吧。”
穆容修醉得不轻,却也察觉到许羡春对自己不加掩饰的厌恶,不满道:“从前都是你伺候我,今日怎么这么冷淡了?”
许羡春把他碰乱的书籍拨正,淡淡道:“万物都能变,何况是人心。”
他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深意,只是对她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悦:“我向来待你不薄,不过让你更衣罢了,就如此为难?”
许羡春闻言嗤笑,满眼失望:“不薄?我这几天受尽母亲嘲讽折腾的时候,你何曾袒护过我?今日我在佛堂跪了一个时辰,你又在哪里?”
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母亲怎么会让你跪佛堂?”
语气里却少不得质问,仿佛是她犯了错,吴氏才会罚跪。
许羡春心如死灰,眼底泛起涩意:“当年娶我时你信誓旦旦,许诺夫妻情深,相守白头,可还记得初衷?”
穆容修蹙着眉,想反驳,却看见她微红的眼角,莫名又心软下来。
“我怎么不记得?我何曾对你变过心?”他作势要来拉她的手,安慰道,“你就别和我置气了,好好当你的穆家大夫人不好吗……”
许羡春嫌恶躲闪开:“别碰我!”
不知是不是喝了多酒,穆容修总觉得许羡春那双潋滟的眼格外动人,少见的发起脾气来,含嗔带怒,多了几分少女时的灵动。
她才沐浴过,虽然裹着披风,也有股清淡的香气,丝丝缕缕袭来,令人心旌摇曳。
尤其她的拒绝,更本能的激起他的征服欲,想起席上阅人无数的三皇子对妻子的盛赞,穆容修看着她昳丽的容颜,觉得心头火热,想也不想便伸手去抱她。
“都是小事,你别放在心上……”
算算时日,两人已经两个月没有亲近过了,这时软玉温香在怀,身段柔软得不可思议,穆容修心猿意马,低下头要去亲她,肩膀却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许羡春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俏脸紧绷,含着忍耐的怒气:“滚开,我让你别碰我!”
多番拒绝,穆容修面上无光,扣住她的手往案桌上推:“你我夫妻,要同房不是人之常情,你装什么清高!”
想到穆容修可能对素素也深情款款说出这样的话,许羡春就觉得恶心,眼下被他禁锢住,酒气扑鼻而来,更是几欲作呕。
可男女力气天生悬殊,即便他喝醉了酒,她也不是他的对手,衣裳被他扯开肩膀裸露,许羡春用尽力气奋力一推,在他再次扑上来时,抬手朝他脸上挥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新雨端着醒酒茶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地又退下。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穆容修脑中嗡鸣作响,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动手打人,下意识将她往后一推,咬牙切齿:“许羡春你这泼妇,疯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