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孩子,担不起那么大的福气。”
林母被噎了一下,但好歹忍住没有发作。
一家子勉强凑合吃过了饭,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却没散开。
村里事少,难得有件新鲜事,不得凑一起好好八卦八卦,说说彼此不同的意见。
作为话题中心的阮柔,可谓成了整个村里人人可怜的存在,不仅因为婆婆的馋嘴失去了丈夫,好不容易过继一个儿子来替丈夫延续血脉,却还要被婆家摧残折磨,可真是个可怜人啊。
至于阮柔从林富死后就没下地干活的事,大家伙自动忽略,就算还记得的,想着人家是寡妇,在家忙活忙活就算了,不出来露面也算正常,都是林家不做人。
“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林父吃完了颇为糟心的一顿饭,懒得再掺和这些矛盾,挥挥手,自己背着手溜达着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对大儿媳客气一句,“老大家的,你带着孩子回去好好说说话,家里的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有了林父的话,阮柔当即带着儿子林松溜了,留下桌边大眼瞪小眼的林家众人。
林家拢共四儿两女,哪怕没了个大儿子,家里家外的活也不缺人干,可问题就在于,上面的林富作为老大是头老黄牛啊,连带着原主这个大嫂也跟着累得跟头驴,倒是养娇了这群农家的小子姑娘。
林老二、林老四和林老六自忖是家中男丁,当然不用干这些做饭洗碗的妇人活计,剩下来的女人就只有林母、林老三林吉祥和林老五林如意。
林母一直自称身子弱,打从大儿媳进门就常年卧床静养,家里大小活计一概不沾,此时当然没动静。
林老三吉祥看了看病弱的老娘,又看了看年仅七岁瘦瘦小小的妹妹,那个她都差使不动,只得认命去干活。
灶房里,林吉祥一边洗碗,一边咬牙切齿,把家里从林母到大嫂、兄弟妹妹都骂了个遍。
“一**懒馋滑的吃饭没少吃,干活就成了缩头乌龟”
骂归骂,但林吉祥有脑子,骂过后还得想以后自己的出路。
原本她都磨得阮母同意给自己二两银子的陪嫁,有了这二两银子的嫁妆,她绝对可以找一户家境不错的人家,得一门好亲事,还能营造一副娘家人看重自己的形象,以后在夫家的日子也好过。
可现在,大哥的一场丧事就花光了家里的存银,她和娘一直惦记大嫂的十两嫁妆银也花得七七八八,眼见二哥的婚事成为难题,她这个家中不受重视的女娃顿时感到了满满的危机。
她可是听说过的,有些家中没钱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会使出换亲的招数,用女儿换回个儿媳,就算不换亲,以林母的性子,拿她的彩礼给二哥娶妻,也是绝对做的出来的,她都不用赌,就知道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分量不敌家中任何一个儿子的万分之一,也就对上外来的儿媳勉强胜上一筹。
“不行,还是得早做打算。”林老三越想越心惊,几乎都能看见自己以后的凄惨结局了。
都说门当户对,可不要想着只有大户人家才讲究这一套,穷苦人家反而更精细,但凡自家吃的饱饭就不想跟吃不饱饭的人家结亲,自己勤快的就不愿意找个懒的,名声好的就不愿意找名声差的,总之挑剔着呢。
林老三甚至都想自己筹谋自己的婚事,但这年头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总不能自己跑出去见男人。
“唉,还是没钱闹的,要是大哥还在就好了。”林吉祥哀叹,大哥一向最疼爱她们这些做弟妹的,肯定不会看着她掉进苦海,可惜,一切都晚了,大哥不在,大嫂伤了身子,家中顿时捉襟见肘起来,只能期望今年地里有个好收成,二哥的婚事能顺顺利利才好。
在林家众人都忧心林老二的婚事时,林老二本人更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