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她就一个老百姓,对上层的决定无能为力,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原主的心愿。
守寡一生,原主阮贞娘却没能得到一个善终,唯一的儿子被夫家惯成一个小混混,成日在村里偷鸡摸狗。十五岁时滥赌赌输了十两银,田家不仅没帮着出钱,甚至把原主唯一的女儿卖掉还债。
再之后,唯一贴心的女儿被卖,儿子不争气,原主一生真就如被泡在水里的黄连,没过一天好日子。
改嫁,必须改嫁!
阮柔内心只有这一个念头,田家她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然而,现实摆在眼前,原主二十六岁,干惯了农活,面容干枯,皮肤粗糙,在乡下就是最寻常不过的农妇,更别提田氏一族的难缠,顶着这样一副局面,她该怎么再嫁?
但再难也得离开,她继续思考着对策。
原主的娘家阮家虽说不如田家这般,却同样支持女儿守寡,无他,争一个会教女儿的名声罢了,如此,阮家也靠不上。
眉头缓缓攒起,阮柔盯着漆黑的头顶老半天,依旧没能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一夜难眠,翌日,阮柔打着哈欠起身。
原主虽是寡妇,可身在田家这个大家庭,每日里要做的也不少。
田家人口众多,枝繁叶茂,上一代田父下面另有三个弟弟,分别为田荣、田华、田富、田贵,四兄弟分别在小田村开枝散叶。
田父田母同样生了四个儿子,分别为田满山、田满川、田满仓、田满囤,原主所嫁就是老三田满仓,于六年前因一场风寒就此病逝。
人多,事情也多。
阮柔进来灶房,跟老四媳妇卢氏一起做好早饭,大部分饭菜被端到堂厅,余下小部分,是家中几个媳妇和女孩们的饭食。
是的,田家男女分桌,说好听点是分桌,实则就是女人们不配上桌,只除了为田家立下大功的田老太太,在公婆死后终于得以上桌。
就着咸菜,阮柔极有胃口地灌下一碗水比米还要多的糙米粥。
恰在此时,田老太从前面过来,一张枯瘦干柴面容挂着极其刻薄的笑容,颐指气使道,“老大家的,你今天忙院子里这一摊子,老二老家的,你们还是跟着下地,老四家的后面菜地交给你,顺带看好几个孩子。三丫你带着妹妹们去打三筐猪草回来。”
“是。”几个儿媳和孙女纷纷低头应是。
别看小小农家,田家有着严格的等级,田老头与田老太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加下来就是田老大等四个男丁。
作为长子,田老大承担起了家中最大的劳作,最受田家二老重视,其他三个儿子在时倒都差不多。
如阮柔这般的儿媳,作为外人,甚至还要排在几个孙子之后。
就是四个儿媳间,也有着地位的区别,田大嫂为田家生了三子,位置自然最高,平素也能在田老太跟前说上几句话。
而田四媳妇作为田老太的娘家内侄女,在田家经常偷懒耍滑,也不会受什么责骂。
田老二、老三皆不受爹娘重视,连带着媳妇儿地位不高,不过,在田满仓去世后,原主就沦落为田家地位最低的存在,比被厌恶的田家女孩儿们好不了多少。
就连田老太安排活计也是如此,最辛苦的下地活计一直都是安排田二嫂和原主一起。
田老太施施然离开,田大嫂嘴角带笑,动作利索地收拾起灶房上下,田四媳妇一副匆匆忙忙的模样离去。
若说一开始,田二嫂还会不甘愤懑,可这么多年过去,她再没了多思多想的精力,每天脑子里唯一会想的就是怎么把活干完。
很快,三丫摸了摸嘴巴,舔干净碗筷,领着几个妹妹去打猪草。
原主的女儿五丫乖巧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