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赶回的时候,刚刚飞速去了一趟於潜,想要找到那位玄衣前辈所说的“於潜秦家”的田洛洛,也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谢端的身边:
因为於潜现在,已经没有秦家了。
这个家族虽说有几分底蕴,但在门阀林立、阶级观念严重的当朝,它想要从一干世家中杀出条血路来崭露头角,全都靠的是来自上层的帮扶,如果没有谢爱莲这块敲门砖,秦越哪怕再怎么有才,也很难在官场上站稳脚跟。
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在谢爱莲和秦越和离后,秦越当晚就带着一身的恶名死在了悬崖下,而失去了稳定的经济来源和赫赫有名的金字招牌这两大利器的秦氏,就像是一块失去了猛兽守卫的肥肉一样,短短数月内,就被虎视眈眈的外敌瓜分殆尽。
如此种种惨况不胜枚举,以至于田洛洛好不容易抽出空来,离开谢端的身边,前往於潜试图寻求帮助的时候,只能见到一副让人十分失望的景象:
那间宽敞的大宅子,眼下已经被无数把大铁锁给锁了起来,留在这里看家的,只有数位住在偏房的、被专门留下来看家的下人。
虽说看这宅子的模样,之前肯定有人在这里住过,而且这人的身份地位一定不低;但现在,这宅院中空空如也,半个看起来像主人的人也没有。
而且只要从周围人的口中稍微留些心一打听,就能得知这间房子里曾经住过的两个人的各自去向:
一个死无全尸,另一个奉命进京面圣,果然是地下天上,泥沼云中,完全不是同一码事。
这两人的下场对比实在太鲜明了,以至于哪怕是田洛洛这样脑子时灵时不灵、经常在短路和正常运行之间来回蹦极的人,都能明显分辨出,哪个才是那位前辈给自己指的路:
肯定是后者,因为后者更厉害!
于是再一次通过法术,从旁人口中打听到进京的那人叫“谢爱莲”之后,田洛洛来的时候有多忐忑,回去的时候就有多积极,甚至一改之前满心忐忑的架势,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积极态度赶路:
要是能快一天抵达京城,我就能早一天摆脱这种状态了!
要么解开替身术,让我去和这家伙和离,再动用金蛟剪剪断红线,抗旨的罪名我自己承担;如果不能解开替身术,那就治好我的精神创伤吧,自古以来就没有带着这么重的心理阴影的吃瓜人,搞得我看戏都不能好好看了!
然而很可惜,虽然田洛洛的构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按照当前的人间科技发展速度,只是乘坐着普通牛车的这一家人——或者说,一位人类丈夫和他的福寿螺妻子,还有十八只正在日益变大的小福寿螺,还要再过一两个月才能抵达京城,等他们进京后,甚至都不能休整太久,就要赶着去考试了。
唯一值得开心的,就是谢端在吃下了伪装成小药童的袋鼠快递员送来的药物之后,把所有的寄生虫都封闭在了他自己的体内,不至于一路走来污染一路。
而且在秦姝的强烈要求下,青青特意配置的药物还附带了能通过交合,让和吃过药的这位人类有所接触的非人类种族的、没有神志的普通生物及其后代,彻底断绝生育和繁殖能力的功效:
虽然这个要求看起来实在太缺德了,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谋财害命;但问题是“和人类有深入接触的非妖怪仅普通生物”这一点,就可以断绝所有的负面猜测——谁会变态到去和普通动物进行交/配啊!
别说,还真有。
虽然谢端不是出于本意和他心爱的福寿螺妻子搞在一起的,但根据他面不改色虐猫虐狗的前科来看,这人的变态程度哪怕在整个变态群体里也是相当炸裂的,让他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抱着一只早已死去的软体动物,深情款款地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