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就变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和父母与周围的族老们一样抱着点侥幸心,认为谢爱莲会顾念昔日旧情;那么在这种骇人的、最极致的武力之下,他终于在看待谢爱莲的时候,不是将其作为自己的配偶去看待了,而是真正对待一个谢家的人:
夭寿,真是夭寿!我之前真是猪油糊了心才会对她那么不客气……这帮世家子们从来都是一手遮天,哪怕现在我有了功名,可如果谢家不支持我的话,我也只不过是个普通官员,没法和他们抗衡。
更何况看那紫衣煞神的架势,只怕如果我还敢争辩,这人真的就能当场把我刺死然后给谢爱莲报一个“丧偶”上去!
于是秦越再不敢多说半句话,而除去已经晕过去的他的父母之外,再不会有哪位族老愿意冒着得罪世家的风险去帮他说话。于是秦越匆匆在和离书上按了手印签了字之后,便和族老们一同将气急攻心、痰迷心窍的父母搀扶起来,争先恐后地离开了这间四进的大宅:
因为甚至就连这房子,都是谢爱莲在经营本地的生意陪嫁的时候,用了两年的盈利盖起来的。
虽说秦越当年的确很想在房契上加自己的名字,谢爱莲被他迷得五迷三道,险些答应;但是在谢爱莲那忠心耿耿的婢女进言之下,她最后还是没在房契上加上秦越的名字,两人还闹过一阵不大不小的别扭呢。
所以如果两人今晚就和离的话,先不管别的行李和财产怎么分割,至少今晚,秦越是没有立场住在房子里的,完全就是一条被扫地出门的落水狗。
秦越自然也明白这点,所以他离开的时候脚步飞快,一看就是心中满怀怨恨,还不知道他出去会干些什么呢。
那位站在谢爱莲身边的紫衣人凝视着秦越离去的背影,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小子,你等等。”
虽然这人没有明着叫秦越的名字,但是介于秦越身边的,都是一堆七老八十半截入土的老人家,“小子”这个称呼,绝对不可能指的是别人。
只不过这么多年,秦越都没听过对自己如此不客气的称呼,一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而已。等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转过身来,对紫衣人弯下腰去,恭敬问道:
“请问郎君有何指教?”
——只可惜秦越的动作实在不该慢那一步。
如果他转过身的速度能再快一点,就会发现,在这位紫衣人毫不客气地叫自己“小子”的时候,端坐在主位上的谢爱莲当场险些仪态全无喷出一口茶来,整个人都像是被九转天雷给依次劈了一遍似的,脸上的表情都空白了:
???不是,等等,你刚刚叫他什么???
也幸好秦越没看见,否则的话,这位紫衣人的身份就更加扑朔迷离却又呼之欲出了,还真不如就让他继续这样误会下去,把这人当成谢家的子弟。
“指教倒谈不上,我只是有一事想要问你。”紫衣人将长枪倚在身边,环抱双臂,似笑非笑地看向因为秦越被留下了,所以明明已经走到了门口的那些人们,也不得不为秦家的这根独苗苗停住脚步的动作:
这就好像是一幢明明要倒塌了的房子,却又因为周围的墙壁对那根快要腐朽的房梁寄予了太多期望,而将所有的宝、所有的期盼,都压在了这硕果仅存的主心骨身上似的。
也难怪秦越的父母和族老们明明这么爱护他,却还是把他培养成了这种“虽然自己没有本领,但却认识不到现实”,和“一遇到事情就甩锅,反正错的不是我”的性子:
当一位“数代单传”的男性,从小就生活在“因为你是男孩,是独苗苗,所以你特别珍贵”的环境中的时候,便是此人有通天的本领,过目不忘的本事,到最后,也会被拖下水,腐烂在这见不得光的泥潭里的。
而秦越虽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