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里在叫嚣着“不要”,拼尽全力地呐喊,可是没有人听得见,他们脸上的笑容丝毫不曾被影响与打扰。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和男友携手敬谢来宾,看着来年春天他们步入婚姻的殿堂,看着他们夫妻恩爱,长相厮守……
他只觉痛不欲生。
他在想,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他就这么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他为什么不能出来阻止?为什么?为什么……
他拼命地想去做点什么,灵魂都快冲出躯壳,可是他被困得太过彻底,不管他怎么动,他都碰不到实物,只是一团空气,只能目眦欲裂地怒视着他们在一起。
那一刻,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绝望。
他想,这应当是比死还要难受了。
挣扎着挣扎着——
谢问琢突然惊醒,径直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就像是一个刚从窒息中挣脱、重获氧气的人,饥渴用力地呼吸着。
自灵魂而生的惊惧,仍有余震。
他望着周围,须臾之后,才缓缓反应过来这是他与盛苡的家,这是他与她的卧室。
刚才的那场梦被一拳打碎,他重新回到了现实。
那只是梦、那只是梦。
现实之中,他回来了,他并没有消失,在他的蓄意巧夺之下,她成了他的妻子。他们有结婚证,他们经过了法律认可。谢问琢低眸,目光落到无名指上,对,他们还有婚戒,这是她特意为他设计的,用的还是她人生中自己购买的第一颗钻石。
他刚从盛家拜访回来,得到了她家人的认可,在他们的祝福与期待之中,他们马上就会举办婚礼。
她是他的妻,他的爱人,她现在爱的人是他。他们正在相爱,并将永远相爱。
那个噩梦。
只是个梦。
已经没了实现的任何可能。即使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半晌后,坐在床上的男人倏然喘出一大口气。他捂着胸口,失而复得般的,忽然笑出了声。
他的盛苡,还好、还好是他的。
梦中的那股绝望,他难以想象被其笼罩一生,将会是什么样的黑暗。
他掀被下床,去找他的妻子。
盛苡在煮粥呢,阿姨有来,可以让阿姨煮,但是她今日突发奇想,想自己动一回手。
她的每个步骤都精细到了最标准,这大抵是初学者共有的特点。这会子正拿着一个汤勺,准备试试咸淡。听见动静,她就那么回头,扬了扬唇:“你醒啦?”
因为在家,她穿着休闲的家居服,随意扎了个低马尾。回头看他时唇边的浅笑,却拥有这世间最大的魔力,狠力撞向他的心门。
他们已经成家的感觉是那么确切,终于不再是像一场虚无的梦境。
谢问琢怔然地望着她,盯着几秒,才抬步上前,紧紧地将她搂进怀中。
如抱珍宝。
如抱失而复得的珍宝。
盛苡举着勺子,担心碰到他的衣服,对他这怪异的举动提出疑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啊,发生了很大的事情。
在刚才那场噩梦的漩涡之中,一切事情偏离现在的轨迹,这个世界按照另一条轨迹去走。在那条轨迹上,我从未出现,我们早已分道扬镳,你与他人长相守、共白头。
他闭上眼,泛起热泪。
“潋潋,我们办婚礼吧。”
他急切地需要做些什么,去填满心中的空虚和遗憾。
刚才那个噩梦,他希望将它焊死在那个虚拟梦境之中,从此再不出现。
他要与她肆意相爱。真正厮守白头的人,应当是他与她。
他手腕使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