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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寺,他则被带回了北域。

一别七年,再见陌路。

燕暮寒关上门,稳稳地走向祝珩,陌路也无妨,他会调整方向,直到与祝珩殊途同归。

“燕暮寒,我看不见了。”祝珩抬起头,眼尾发红,平静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将燕暮寒砸懵了,他脚步顿住:“什么?”

“我瞎了。”祝珩摸了摸眼睛,眉眼和从前一样漂亮,只是失去了光泽,“刚刚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燕暮寒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伸出手,在祝珩眼前晃了晃,祝珩的眼珠一动不动,并没有聚焦,他一下子就慌了:“没事的,别怕,别怕……我这就去找医师!”

“等等!”

脚步声停住,祝珩仔细分辨着方向,“看”过去:“燕暮寒,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有寄人篱下的觉悟,很少直呼燕暮寒的大名。

燕暮寒心中又急又慌,但怕吓到他,不得不慢下性子来,温声问道:“是问表字吗?”

他并不知道祝珩的表字,只知道祝珩的乳名是长安,也不知祝珩之前为何要问他与表字相关的问题。

祝珩摇摇头,他闻到燕暮寒身上的伤药味道,略微仰起脸,眼睫轻颤,仿若一只脆弱的蝶在振翼:“我想问,你在迦兰王女面前说我是你的夫人,还作数吗?”

如今我瞎了,你的喜欢还在吗?

许久没等到燕暮寒的回答,祝珩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去,就在他以为燕暮寒变心了的时候,他的手被握住了,热度透过皮肤渗进来,一点点暖热了血液。

“我求之不得。”

温热柔软的触感落在手背上,一触即离。

祝珩还没来得及思考那是什么,一阵风就从床边刮向了门口,是燕暮寒跑着离开了房间。炭火发出窸窸窣窣的烧灼声,祝珩摩挲着怀里的牌位,长出一口气。

是作数的。

老医师很快就到了,他几乎是被燕暮寒提溜着衣领带过来的,喘不过气来,一张老脸憋得煞红:“慢,慢点。”

他一生积德行医,究竟是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两个人,一天出诊几次,旁人寻医问药恭恭敬敬,眼前这位凶神恶煞的主儿,恨不得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夭寿了。

病情在路上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了,老医师检查了一下祝珩的眼睛,又诊了脉:“身子本来就虚,急火攻心,又受到毒素的影响,才会看不见,等到身体里的毒素清一清,好好休息几日,多补一补就没事了。”

祝珩已经开始想自己瞎了后要怎么办,听到这话有些回不过神来:“会恢复?”

老医师抚了抚被拽得皱皱巴巴的衣服,没好气道:“不然呢,你还想真瞎了不成?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身体,你的身体亏空得厉害,年纪轻轻就血虚,便是吃糠咽菜也不至此。”

祝珩想了想明隐寺的斋饭,不至于吃糠咽菜,但也差不许多。

暂时失明,补一补养一养就会恢复。

燕暮寒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立马命厨房做了十几道大补的菜,亲自投喂祝珩:“鱼肉,大补,张嘴。”

“牛肉,大补,张嘴。”

“羊乳,大补,张嘴。”

“蒸蛋,大补,张嘴。”

……

还有人参、虫草、雪莲等珍贵的药材,被煲成大补的汤,一勺勺喂进祝珩的肚子里,祝珩喝得反胃,打了个饱嗝:“不行,我吃不下了。”

见他是真的吃不下了,燕暮寒将剩下的半碗汤一饮而尽:“你才喝了一碗半,还有大半盅没有喝,我让人用火温着,过一会儿消化了你再喝两碗。”

祝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