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没猜错。瞟着裴翊的脸,陆卓哼哼唧唧地说道:“挺有本事的啊,现在就舍得给我下迷药,以后是不是得直接给我下毒了?”
裴翊:“……”
裴翊现在可能有点后悔,昨晚没直接把这人毒死。
他咬着嘴唇有些心虚,偏头思索了片刻,抬手抚上陆卓的胸膛,担忧问道:“你的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待陆卓回答,他又垂下眼眸,望着两人鞋尖,轻声说道:“你要怪我便怪我吧,我只是不愿你再为我奔波。你这些时日为我受了一身的伤,若是再让你为我劳心劳力,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可如何是好?”
他这突如其来的柔情,一下叫陆卓不知所措起来。
陆卓也是没搞明白,怎么你给我下药,你还委屈上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上手揽上裴翊的肩膀,把他揽在怀中温声哄了起来。哄着哄着陆卓觉得这流程有点不对,不是说好了这次是裴翊的错,要让陆卓捞点便宜回来吗?
怎么搞了半天,伏低做小的那个还是陆卓?陆卓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要是照这样发展下去,以后夫纲还怎么振?
陆卓下定决心,要用这回的事给裴翊一点教训尝尝,当即沉下脸去。
“你又给我下套。”陆卓不悦。
裴翊见他真的冷脸,心虚地扯了扯他的袖子,陆卓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裴翊问他:“你还要生气多久?”
“我没生气。”陆卓哼哼几声。裴翊暗地里白了他一眼,无奈地开口说道:“那你先放开我。”
陆卓这才发现裴翊还被自己揽在怀里,当即扔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还以为裴翊也要跟自己刚才一样,主动搂上来温声软语地哄着自己。
结果他一放手,裴翊就抬手拍了拍刚才陆卓搂过的地方,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伍柳等人的方向走去。
被他留在身后的陆卓:“……”
陆卓觉得自己现在可能真的有点生气了。
裴翊走过人群,看见被围在最中心的伍柳和马闻,两人一人站着一人跪着,正面向着对方,伍柳的长刀已经插进马闻的身体。
见裴翊走来,伍柳缓缓从马闻的身体抽出刀,马闻发出刺耳的痛呼瘫倒在地。
裴翊站到马闻面前,马闻伸出沾满鲜血的右手,拉住裴翊的袍角,在裴翊的袍角之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他声音凄惨地向着裴翊唤道:“先锋救我!”
裴翊没有理会他的呼救,伸手从伍柳手中接过长刀,举刀半蹲在马闻身前。
这是塞北军的规矩,若是敌人便要在离去前砍下他的头颅。
马闻见长刀在侧,当即吓得魂不附体,忙放开裴翊的袍角,挣扎着往离裴翊远一些的方向爬去。
裴翊追上他,马闻哭着向他求饶。裴翊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俯身举刀向他而去,抬手割下了他头顶的发髻。
这是塞北暗探的规矩。
因在北地不能暴露身份,同袍惨死暗探也不能为其敛骨,只能割去死者的一缕发丝,等到归乡之时,再交给死者的家人。
马闻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颈上应来的剧痛,反而蓦地觉得头上一松,头发披散在脸上。马闻怔然抬头,见裴翊拿着自己的发髻站在一旁,伸手扯下刚才被他印下掌纹的那一块袍角,将那发髻包裹起来。
裴翊将包裹着的发髻放到怀中,淡淡向马闻说道:“我会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你的家人。”
伍柳亦走到马闻身边,冷冷地说了句:“你既已身死,你的事便不会殃及你的家人。”
然后抬步离去。
马闻捂着伤口在原地愣了许久,忽然泣不成声,他嘴里呛出大块血沫,断断续续地向着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