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
这是他的妹妹。
他陈灼一个人的妹妹。
“哥哥,这种宴席好热闹好多人啊,好多俊秀公子呢,哥哥应该早点带念儿参加。”在将要落座时,陈念环顾四周以及席上众人,兴冲冲说了句。
陈灼喉头一梗,反问了句:“陈念,你说什么?”
话语里带着莫名其妙的凶狠气和警告。
可以听出来,男人对她这句话很是不悦,心烦气躁。
陈念听不惯,便也呛他:“哥哥,我是你的妹妹,你捡来的一手养大的妹妹,你说过的,我比亲生的还要亲,你是我的兄长,我到年纪了自该婚配嫁人,找自己心仪的公子,哥哥,我说的话有问题吗?”
“这种宴席本来你就要带我多多参加,不然念儿要怎么找到适合自己的如意郎君?”
“念儿又不能嫁给哥哥。”陈念移开目光,又看向席上众人时,被一个身姿清瘦,气质如松鹤的人吸引了些目光,顿时回的都有些心不在焉了,“不过,念儿现在也不想嫁给哥哥了,哥哥你可以放心了。”
陈念的这句话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冰冷彻骨的寒意从天灵盖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陈灼清醒了个彻底,处于悬崖边的,摇摇欲坠的理智又回来了
那污秽肮脏违背人伦的念头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是啊,他是她兄长了,他一手将她养大。
他只能是她的兄长。
现在,他该帮她选个好夫婿。
半晌,陈灼唇边扯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声音似是都带着一股血腥味:“妹妹说的对。”
“妹妹说的对。”
陈灼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每一个字都似乎要被他咬碎。
席间的骚动还在继续,陈灼虽然心头烦躁,嘴上说着要为她挑选一个好夫婿,但他仍想把陈念安排在末座。
“念儿,你先听哥哥的,今日你且……”
只是恰好此时,皇帝来了,有太监尖声道:“皇上驾到——”
皇帝来了,席间顿时噤声,众人纷纷起身跪拜。
陈灼还未带着陈念落座,她现在站这位置都可看到,也包括皇帝……陈灼登时心尖一颤,但也只能带着陈念一起跪拜。
“都起来落座吧,既然是赏花宴,随意便好。”周文帝轻咳一声。
他是当今皇帝,不过及冠之年,虽面相清俊面容过白,一副缠绵病榻之色,但周文帝龙章凤姿,双目若寒星,淡淡往台下扫了眼时,一身龙袍天子威仪毕现。
只要是皇帝,便令人畏惧,尽管这皇帝手中未有多少实权。
当今权倾朝野的,是陈灼。
跪拜问安后,众人起身落座。
陈灼欲也不动声色地将妹妹安排在末座,不让人瞧到她,可偏偏此时太后唤了他。
“灼儿,你到本宫这来。”
太后看到陈灼这外甥欢喜得紧,便慈爱地向他招手,让他座前排,紧挨皇帝太后的位置。
如此,皇帝的目光便也看了过去。
陈念的容貌是在过于惹眼,纵使她此刻低着头,皇帝也是一眼就瞧见了她。
绝色佳人,惊鸿一瞥自难忘。
“你是何家姑娘?过来朕这里。”皇帝指了她,唤她过来。
顿时席间一阵静默,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皆无声看向陈念。
天子的命令,自是不可违抗。
陈灼是臣子,又在朝多年,自然是明白。
但此刻,他牵着他妹妹的手,手指痉挛间,平生第一次生出了,违抗皇命的想法。
抗了又如何。
陈灼竟是如此张狂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