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数。
其实按照几人的身份,大可以在宿舍的50层公共休息室开场大派对,要不是许佑默在群里吼,说什么学生时代没有一次天台聚会是不完美的,大家也犯不着劳心劳力地亲自在天台吃这种苦,还把自己弄得一身炭火灰。
只是此时,晚风轻拂,幽暗光影下,宋与澜垂眸看着少女推来的酒杯,觉得这场糟糕的篝火晚会忽然变得美妙。
他缓缓笑起来,说:“好。”
夏清让也跟着咯咯笑,她恍惚意识到自己酒量不太好,脑子发热有些轻飘,但面子不能丢,佯装镇定地接过简呈言递来的红酒杯。
宋与澜看着她谨慎地抿了口红酒,脸颊浮现淡薄胭红,也跟着不动声色地端着她推错的白酒杯,顺着杯沿轻抿。
酒入喉头,辛辣呛人,宋与澜喉结滑动,面不改色咽下,缓缓将一杯白酒下肚。
这是小让的白酒杯。
他喝的是小让的杯子。
她只喝过一口就忘了,把这接近全满的一杯误以为是新的,推给了他。
她不记得了没关系,他记得。
她训练时习惯的出招动作、她喜欢的奶茶口味、她第一次打耳洞的日期,很多很多,她忘了或没察觉,都没关系。
这些东西就像这个晚风沉醉的夜晚里,只有他一个人知晓的间接接吻。
就像他未曾说出口的情愫。
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会一直记得。
纪轻雨猛地将对准侧方拍摄的视频录制键关闭。
向来寡言冷酷的少年低垂着头颅,纤长的眼睫有湿漉痕迹。
虽然只有短短眼花般的一两秒时间,一切很快恢复如常。
但纪轻雨知道,宋与澜哭了。
在夏清让毕业离校的前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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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酒过三巡,许佑默黏糊糊挤过来撒娇:“不许喝醉了,说好了明天要送我去机场的。”
夏清让“唔”了声:“不醉。”
她在脑袋晕飘飘后,果断不再继续喝酒,后面一直在喝水。
说起机场,她想起什么,擦了擦手,拿出手机看。
21:31
谈幼稚:到赫理机场了,等会见。
夏清让瞄了眼现在的时间,21:54。
机场到学校的距离大约半小时,也就是说,谈斯歧快到了。
高三这年,谈斯歧顺应剧情“消失”,前往西欧,用止歧的名字生活。
他在艺术领域成绩斐然,加上不再隐藏实力的文化课分数,被破格录取,早他们所有人一步上了大学。
这一年,双方忙于学业,聚少离多。
而且要谨慎防止名字被提及,谈斯歧不能出现在校内,通常一两个月,谈斯歧飞回来,两人才在校外见一次。
距离上次见面,也差不多过了一个月。
此时看到这条消息,夏清让心跳如擂,慌忙间,端过红酒杯又喝了一口。
“阿歧要到了?”看到她的反应,许佑默酸溜溜的,伸手抢过她的杯子,“姐姐不能再喝了。”
“应该快到了。”夏清让感觉手心还是有些油腻,站起身朝纪轻雨使了个眼色,“我去卫生间洗个手。”
纪轻雨秒懂,在口袋摸索了会,悄悄往她掌心塞了两样东西。
嗯?
怎么是两个,不是只跟她要了漱口水吗?
夏清让来不及疑惑,下了楼梯,去到顶层的卫生间。
她挤了洗手液洗净手,看到纪轻雨塞给她的,除了条状的玫瑰花味漱口水,还有一片四四方方的锡箔纸包装。
夏清让先撕了漱口水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