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额上汗水混着脂粉一颗颗地掉落。
血蜿蜒着在小道上蔓延开,根本来不及处理干净,谈弃两步上前,看着可怖的大面积伤口,嗓音发颤:“圣女,血迹凝固的太快,无法彻底抹净。”
他犹豫着:“若不然……我们直接反了吧。”
桑枝强撑着睁开眼,眸内被浓重水雾覆盖,她微微弓起后背,虚弱道:“几颗花生米,醉成这样。”她将三个人指了一遍,“病残弱,拿什么反。”
纪宜游半蹲下,索性将人背在身上,声音也是抖得厉害:“你省点力气,别说话了。”
谈弃取出袖子里一枚玄色令牌,中间刻有一个林字,认真道:“我来前,长霄说若是今夜无法顺利离开皇宫,便反。”
纪宜游惊呆:“九皇子?他也要造反?”
桑枝疲惫地将头倚靠在纪宜游的肩膀上:“他倒是信任你。”她缓缓呼出一口气,疼痛让她耳鸣得厉害,一切声音都变得格外不真切,“去冷宫,我们担不起造反的名头,这是他们皇家的内部事。”
谈弃垂下眼,将令牌放回袖子里,低声应道:“是。”
冷宫距离他们目前的位置还有很长一大段路,半盏茶后,禁卫军的脚步声隐隐在附近响起。
纪宜游的步伐越来越慢,撞在墙上那一刹虽被护住了大半身体,但她的右肩狠狠磕在墙面上,甚至能听见骨头清脆的断裂声音,忍着剧痛背着桑枝走了一大段的路,体力严重透支让她渐渐无法再挪动半分。
“姐妹……”她喘着气,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道,“怎么办,我们好像要死在这里了。”
桑枝逐渐涣散的意识在这一刻忽然清醒了几分,她微微抬起头,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大幅度动作,动一下就会牵扯到后背的伤口,止不住喘息。
“放我下来吧。”
纪宜游摇了摇头,她的背几乎弯成九十度才能保证桑枝不滑落:“不行,你腿上还有伤,不能走路。”
谈弃还在努力的清理地上的血渍,试图把他们从这条道路行走的证据全部抹消。
“或许死了就能回去了。”桑枝轻声道。
“呸呸呸。”纪宜游连忙反驳她的话,“你别说胡话,我们都来这里多少年了,要是能回去早就回去了。”
桑枝愣了下,不清醒的大脑使得她无法思考问题:“多少年?不是就半年吗?”
“半年?”纪宜游微偏头,惊疑道,“怎么可能,你是半年前来这个世界的?”
桑枝眼睛半阖,环在她脖子里的手渐渐松开:“是啊,去年的秋初。”
纪宜游僵住,不敢置信道:“为什么。”
空气极其安静,寒风呼啸而过,吹散浓稠的血腥味,小道侧边的树叶簌簌作响,投下满地斑驳。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桑枝陷入昏迷后,脑袋无力地磕在她肩膀上,手垂在脖子两侧,连呼吸都轻了半分。
“桑桑,桑桑?”纪宜游慌了神,连忙喊谈弃,着急道,“别管那破血渍了,快来看看我姐妹还活着没有,快点……”
她语气里渐渐染上哭腔:“这可是我失而复得好不容易盼到的姐妹啊,都怪那个傻/逼太子,搞的什么勾¥#%巴¥@#%……”
纪宜游边哭边骂,眼泪连带着鼻涕止不住地往下落,连肩膀的疼痛都顾不上。
谈弃慌张的探着桑枝侧脖颈,感受到还在跳动的脉搏,松了一口气:“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我来背吧,后面的血渍我都处理干净了,他们应该没那么快能找到我们。”
他说着接过桑枝托上背道:“劳烦三姑娘带路,尽快往找到华桃宫。”
纪宜游长久弯着背,一时间无法直起来,哽咽道:“从这里走到冷宫至少要一炷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