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踞。
这种数量没有十年炼不出来。
姜时镜托着少女的后腰,伞面全部倾斜在她的方向,自己的肩头薄薄积了一层雪:“贺家隔壁的房屋是空的,若是得到村长的同意,应该可以暂住一晚。”
桑枝愣住,偏头瞧向他:“你怎么知道的?”
“昨日你送贺老艾进屋后,我在附近观察了一圈。”他半垂着眼眸看着泥泞的地面。
少女眨了下眼:“哦。”
两人走高跷般艰难地到贺家,村落里的部分人家因位置缘故,会给前院的地面铺上碎石砖,后院则仍保持着泥土饲养家禽。
但贺家位置靠后,没有后院,便只能在前院围出小块院子做空地,因此并未铺碎石。
一旦下雨潮湿,地面便会变得异常难走。
只能勉强在正中间放一块小板子,当作踏板。
桑枝在栅栏边上掰了一根枝干,把鞋底越累越多的泥土全部刮掉,又在木板上蹭了下鞋底,才走到门前敲门。
像是有人在门后等着般,门一瞬被拉开,贺夫人抱着贺柘笑盈盈道:“你们来了。”
她把门拉得更开:“快进来。”
桑枝回头看向姜时镜,他正好在收伞,右侧的肩膀和后背被化雪的水分打湿,红色的衣服变深。
他似乎一点都不怕冷,即使是零下的气温也依旧穿得同秋季毫无分别。
握着伞柄的手与雪色不分上下,指骨被冻得泛红。
一直到屋内,桑枝仍盯着他修长好看的手看了很久,屋内燃着炭火,很是温暖。
她把手里的汤婆子递给少年,道:“你这样会生冻疮的。”
姜时镜微怔,轻笑道:“你在担心我?”
桑枝垂着眼睫,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把汤婆子直接放进他的手里:“你的手要拿刀,不适合长冻疮。”
会不好看。
她抿着唇,坐到贺夫人拉开的凳子上,跟贺老艾和贺承平一一打招呼。
贺承平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她面前:“今早起大雾时,我们还寻思着你们应该不会来。”
贺老艾哈哈大笑道:“输了吧,记得把铜板都给我啊。”
姜时镜拿着汤婆子也坐到桑枝的身边,从客栈出来时还炽热的汤婆子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温。
贺夫人瞧见后,温和道:“将汤婆子给我吧,我烧了热水。”
姜时镜没有推辞,递给她后颔首道谢。
贺老艾则看着桑枝困惑的眼神,解释:“承平说你们肯定不会来,我便与他打赌,我赢了。”
桑枝这才弯起眉眼:“出门时雾气还不大。”
贺承平又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姜时镜面前:“落了雪,山路不好走,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贺夫人从后厨出来把汤婆子递给少年:“天气冷,我煮了红豆汤在锅里,两位不介意的话,一会儿喝点暖身体。”
她已没了昨日的拘谨和紧张,脸上是落落大方的笑容。
桑枝捧着热茶,头一次觉得在下雪天,待在屋内燃起炭火,四五人围成一桌攀谈,分外的热闹温馨。
几人寒暄了很久后,贺老艾才提起七年前的事情。
“白家惨案发生得很突然,很多证据都被当场销毁,我辗转求情了很多人,才勉强进大牢见了白兄最后一面。”
他叹了一口气,拿起手里的茶水一口饮尽。
缓慢地诉说着当年所知晓的一切。
七年前白家正值功成业就,嫡长子右迁后进入大理寺,居大理寺少卿,给本就身居高位的白家再添一将,可谓是京州一匹黑马。
引得无数人攀附。
贺老艾当时也不过是宁远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