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应该已经踏上了前往刀宗的路。
“堇青说你在等白家的幸存者开口说话?”
姜时镜动作一顿:“她还真什么都同你说。”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淡淡道,“我来襄州本就是为了白家的案件而来,救治武芝只是找个顺路的理由。”
桑枝犹豫着问道:“我听说白家也是犯了重罪,株连九族无一活口。”
她声音轻了些,瞥了一眼已经熄灭烛火的屋子:“你是想给帮白家翻案?”
姜时镜掀起眼,瞧向少女,秋末的凉风吹得她额边的发丝凌乱,明亮的眸内映着橘红色的烛火正在跳动。
他眉梢轻佻:“你知道的挺多。”
桑枝抿了抿唇,道:“只是猜测,你若是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姜时镜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微弯轻笑道:“并不是全是为了翻案,涉及朝廷的事情大多麻烦且混乱,我并不想涉足太多,查白家的案子不过是想证实某些猜想罢了。”
“白家犯的罪,可比刘伍将的严重多了,株连九族无疑是把这一脉的所有人全部灭口,包括府内一年内遣散的下人,也难逃一死。”
桑枝皱起眉,不解道:“可若是如此,这位白家的幸存者如何能活下来?”
姜时镜耸了耸肩,语气轻淡:“好问题,你去问问她,看她会不会同你说。”
桑枝:“…………”
“她讲不了话。”
姜时镜:“她是当年唯一从那批丫鬟尸堆里活下来的人,一路逃到襄州,没想到又被关进了赌坊,两年的时间足够把她的精神折磨至崩溃。”
少年抬头瞧了一眼皎洁的月色,语气轻了半分:“有人想把这个案件彻底坐实。”
桑枝歪了歪头,眸内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可……白家勾结外邦,暗养私兵不是证据确凿?”
姜时镜微怔:“谁同你说的?”
“啊这……”她迟疑道,“在京州颜府当差时无意间听见的。”
他没深究,气压却不知不觉中低了许多:“确凿的证据,还需要把当年所有与之相关的人事物全部销毁?”
“连大宅都一把火烧成了废墟。”
桑枝琢磨了一会儿他的话,心下徒然一惊:“你是说白家的案件另有隐情?有人……把白家推出去当了替罪羊?”
如刘伍将般,幕后之人早在一开始就谋划好了一切,一旦败露,只需要把人推出去顶替,再暗中将所有指向他的线索全部抹杀。
没有人会知道刘伍将背后还有一个势力更强大的人在筹谋,躲在暗处观察着襄州发生的一切。
“真相早在当年就被一起带进了土里,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姜时镜站起身,看向漆黑一片的屋子,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她在这三天内依旧无法开口,这个案子……”
“到此为止了。”
幕落山庄作为几十年的情报组织,能查到的却也少之又少,大多线索早在几年前就被销毁得一干二净。
唯一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婢女,又因赌坊长期折磨而失去了神智,连开口说话都成了未知。
桑枝抬头看向少年,微弱的烛光在月色下勾勒出他的轮廓,周身似乎晕绕着极淡的落寞。
他……很在意这个案子。
桑枝轻咬了一下唇,缓慢道:“我有办法可以让她开口,但会有风险。”
姜时镜愣了下,垂眸看向少女,眸内的诧异一闪而过:“什么办法?”
桑枝:“将蛊虫种进她的体内,但因需要操控她回答问题,蛊虫会钻进脑袋内刺激神经,有一定的死亡风险。”
毕竟脑袋不比身体,若是钻得不好,再温顺的蛊虫都会要了人的性命。
姜时镜敛眉,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