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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救火哪顾得了这么多,这不是怕有人被困在里面,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妻子气急地打了一下他的后背:“里面都没人,俗你个头。”

坐在另一边同样被火烫伤的男人,打趣道:“黄嫂子就莫要再责怪了,毕竟火势太大,若是我们都冷眼旁观,等风一吹,火星子跑别家去,可就真的难救了。”

被称呼为黄嫂子的妇人“哎呀”一声,“我又不是真的要怪他,救火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不是。”

“况且那赌坊害人不浅,尽骗辛苦钱不说,钱坑没了便开始打卖人的主意,烧没了才好。”

“是呀,关家那老疯子把孙女都输进去了,本是今天要把人提过去压债,现下赌坊烧没了,那小丫头也算是逃过一劫,不被卖掉。”

“不好说,老疯子那赌可不是赌坊没了就能戒掉的……”

桑枝和堇青进入医馆的院子内后,讨论的声音便逐渐远去,后院中间架着许多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药草,正在晒干。

后院偏小,一眼就能尽入眸内。

堇青还在回想方才听到的话,兴高采烈道:“我们昨夜烧赌坊,是在做好事。”

桑枝点了点头:“嗯,至少短期内,想在起一家如此声势浩荡的赌坊不容易。”

她往门敞开的屋子走,只见诺小的屋内腾了一大块空地,用大量木板架出床铺,被救出来的二十一个人并排躺在一起,身上的被子也像是临时找出来的,打满了补丁。

所有人看上去亦如昨夜,全然没有变化。

堇青跟在她的身后,只瞧了一眼,贴心道:“少夫人,我去找哥哥玩,便不打扰你们二人了。”

桑枝还没来得及回应,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环顾了一圈屋内,在靠窗的位置瞧见了支着脑袋,昏昏欲睡的少年。

下一瞬,少年像是被惊动了一般,打了个哈欠。

眉眼间满是疲倦,懒懒地看着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桑枝犹豫了下,走到他的身边,垂着眼眸看他:“你……要不要去睡一会儿?”

姜时镜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声音带着未睡醒的沙哑:“刚睡醒。”

话虽这么说,但他眼下的乌青很是明显,就连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内也溺着血丝,泛着疲惫。

桑枝沉默地看着他没说话。

少年站起身,伸手在她额间轻弹了一下:“别这么看着我。”

他微微俯身凑到她的耳边,揶揄道:“我会认为你想跟我睡觉。”

桑枝:“…………”

捏紧拳头。

姜时镜直起身,盯着她渐渐泛红的耳垂,弯眼轻笑了下。

“红卿派人已将解药送来,连续服用解药七日,他们身上的毒就会解,只不过……”

他声音沉了半分:“在赌坊内那些残破不堪的记忆,永远都会映在他们的脑海里,即使解了毒,也不一定能恢复神智。”

毕竟红卿的毒,只会把人变得麻木和失去痛感。

赌坊的人倚靠毒将他们打造成默鼓,长时间数万的伤害累计下,也要保持漠然,不发出一声痛苦哀嚎。

想要在这种环境下保持理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桑枝看向昏迷的人群:“至少他们脱离赌坊,离开了那间暗无天日的小黑屋。”

她轻叹了一口气:“他们什么时候会醒?”

姜时镜:“上午有人醒来过片刻,喝了药后,很快便又睡着了,其他人的药几乎都是强灌。”

他走到门口,站在阳光下:“解药有安眠的作用,怕是要睡上许久。”

桑枝:“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