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去御花园的路上,坐在撵轿上的宁婕妤催着宫人们脚步快些。

“快点......再快点。”

潘玉莲刚一回宫,薄皇后就免了请安,还不许其他人去长信宫打扰,便是道贺的事也得等潘玉莲身子好一些。

再一想潘玉莲前几月就和‘缩头乌龟’似的,一动不动憋在长信宫里的架势......

如今她好不容易出宫,错过这一次,那又得等到什么时候能见着人?

......

刚进御花园,宁婕妤就见着了坐在观景台里的那道身影。

不光是潘玉莲会阴阳怪气的损人,旁的人也会。

还在选秀的时候,秀女们就爱拿海棠以花喻人。

文绉绉的讥讽潘玉莲

蜀地名花擅古今,一枝气可压千林。讥弹更到无香处,常恨人言太刻深。

讽刺她空有皮囊,浅薄无知,品行不堪。

但世间姝色万千,千挑万选,最后却还是以海棠比拟潘玉莲......甚至还是在传出天子最不喜女子这般模样的时候。

如今,眼前一片姹紫嫣红,深红浅绿的光影里多了个凭栏而坐,举目远眺的身影。

宫墙高矗,楼阁重叠,隔着花影苍木,骤然遇见这么安静的潘玉莲......

不夸张的说,不仅三催四促的宁婕妤停住了脚步,就连路过御花园的另一个人也停住了脚步。

一旁送着慕容烨出宫的小山子也瞧见了亭中的人,他只当慕容烨不认识人便道,:“世子,那是庄贵嫔。”

如今宫里涉及潘玉莲的事,谁能忍得住?

听得多了,就连小山子都不由得多嘴了几句,:“陛下亲赐长信宫,又赐玉椒殿......”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还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

怨不得陛下如此费心,换做是他......

著雨胭脂点点消,半开时节最妖娆。谁家更有黄金屋,深锁东风贮阿娇。

花枝上的刺扎进了指尖。

倏地一痛。

慕容烨慢慢的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