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了年纪,是真的经不起吓。
倒不是怕了潘玉莲这个人,而是被这宫中绝无仅有的举动给惊了一下。
郑嬷嬷这会儿跪在地上拿帕子擦着闻太后裙摆处的污物。
而脑门上青筋直跳的闻太后则是朝着潘玉莲瞪眼,:“潘玉莲!”
在这宫里,不喊宫妃的品级而是喊名字......嗯,这老太太是真的恼火了。
被架着的潘玉莲吸了吸鼻子,眼里噙着两包泪也不妨碍她听着闻太后连名带姓的喊她时双眼骤亮,:“太后娘娘,您,您还记得嫔妾,嫔妾的名字......”
“......”
闻太后揉了揉额角,随后自己都忍不住,莫名其妙的哼笑了一声。
潘玉莲一来就整这出动静......不夸张的说,现在确实是什么氛围都没有了。
闻太后放下了手,打量了眼潘玉莲。
潘玉莲身上没有什么扎眼的物件。
在那会儿慈宁宫的人刚打着名头要进临华宫来时,潘玉莲就把那对芙蓉春桃彩的镯子摘了,塞给了听梅藏起来。
来的路上,她又把那对‘素银圈’从荷包里翻出来,悄摸的给戴上了。
平日里潘玉莲伤着又不出殿,再戴着那堆压得脑壳疼的东西做什么?
因而她的头上也没有多少的珠玉之饰。
现如今的这场面,看起来潘玉莲就真和遭了‘十八般酷刑’似的。
她发髻松散,衣衫蹭的凌乱,脸上还糊着鼻涕和眼泪,被左右的宫人拉着两条胳膊架着,两条腿软绵绵的拖在地上。
说真的,潘玉莲看着惨是真的惨。
甚至这德行......
要是像昭妃似的,身上透着股世家养出的矜贵,明面上低头,实则骨子里还藏着傲气,同闻太后明里暗里的较劲还有点意思。
但潘玉莲,都不用旁的人再出手,她自己就像是瘫‘烂泥’似的......皇帝瞧上了她什么?
是凤凰青鸾看多了,瞧着个尾巴上插着五颜六色尾羽的稚鸡都觉着新鲜?
此刻,闻太后甚至觉得自己大张旗鼓将人找来的举动......多多少少有点丢份。
但现在人来都来了......
闻太后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看向了潘玉莲,:“昨个儿皇帝是歇在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