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黑回屋,刚坐在床沿边脱鞋的时候, 就听见了贵喜的声音,:“顺公公, 可是主子那有什么事?”
长顺脱鞋的手一顿, 随后他脸上露出点笑意, 一面继续脱鞋一面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贵人也没有什么吩咐。”
贵喜听着这话, 一骨碌卷着被子从床上坐起。
他这人看起来脾气好, 声音也软和:“顺公公不瞒你说,在你来之前, 我就在这临华宫里做些洒扫的差事。”
“可恨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 成日里只会闷着头做些琐事......如今咱们小主身边伺候的人不多,我厚颜想着顺公公您也提点提点我, 也好叫我能出份力。”
“贵公公这是哪儿的话?”
长顺倒是半点也没应承这份捧得高的奉承,只连连道:“小主刚入宫的时候就是贵公公在身边伺候。”
“论资排辈, 我哪里能比的上贵公公?”
“如今我也不过就是做做跑腿的差事。”
同之前贵福颐指气使, 幺五幺六的使唤人不同, 长顺客气, 贵喜也软和, 这氛围瞧着一下就好了。
待又来回说了会儿话, 最后两人之间客套的称呼也没了, 都唤起了对方的名。
看天色不早了, 还是贵喜道明日一早还要早早过去听差, 二人这才歇下。
黑沉的夜色里,翻身睡倒的两人都看不见对方的神色。
两人背对过身, 无声的寂静里轻的仿佛都听不见对方的呼吸声。
......
潘玉莲还能睡得住,这宫里面毫无睡意的人却不少。
长丽宫里的宣妃压根都没心情管今夜是谁侍寝的事。
此刻宣妃披头散发,阴沉沉的和爬起来的‘鬼’似的。
她满身躁郁,双眼发恨的盯着长春宫,声音仿佛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一般,:“涂娴!断腿的怎么不是她呢。”
眼底透着青黑的云樱听着动静,连忙拿过来几个绸缎织成的指头肚子一样大的球。
“娘娘,您给耳朵里塞着......也能舒服一些。”
“拿走!”
宣妃烦躁的捂着头尖叫了起来。
“堵堵堵!”
“堵的本宫恨不能聋了,半点屁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