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捂住眼睛,声音发涩:“……我还在想。”
他还在犹豫,怎么告诉罗鸿鸣这个消息。
但是不管怎么考虑,这个真相都会对自己的老师产生巨大的打击。
更关键的是,即使明知道为了联邦,他们有义务肃清任何奸细与叛徒,但这件事也会不可避免地在师生两人之间造成难以弥补的裂痕。
痛失所爱,迁怒是人之常情,和信仰无关,言殊无比清楚这点。
见alpha愁肠百结,江沉星放在桌面上的五指微微收紧。
短暂的犹豫片刻,他开口:“要听听我的建议吗。”
言殊抹了把脸:“……你说。”
于是江沉星冷静无比地道:“我建议你不要管这件事,只用把怀疑告诉罗上将,然后让他全权负责后续的一切处理工作。”
“至于他会做出什么决定,怎么处理,这是军部和总统府的事,你不必插手。”
言殊一愣,反应了片刻,他直起身,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亲手调查然后逮捕自己的爱人?”
这对罗鸿鸣来说,是否太过残忍了。
江沉星神色不变,照旧冷淡而严肃,垂下眼并不解释,只道:“你可以试试,先去把我们的怀疑告诉他,什么多余的都不要说。”
“相信我,不出意外,他也会让你不必插手。”
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言殊似乎懂了江沉星这么说的用意。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件事因罗鸿鸣的疏忽而起,也必须要由他亲手了结。当然,前提是他的老师完全值得信任。
沉默片刻,他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肃穆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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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决定很轻易,真正实施起来,言殊还是做了不少心理建设。
如他所想,在被告知师母有可能是帝国的奸细时,罗鸿鸣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但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老头还是沉默下来,干瘪的唇角簌簌抖动,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好半晌,他颤抖着手指拿起那张检测报告,几乎是恳求地问言殊:“所以……她在我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
言殊甚至不忍心看自己老师眼中的茫然,后退一步,艰难地低声道:“现在……只是暂时的怀疑,说不定是意外或者误会。”
只是物证已经放到了罗鸿鸣眼前,这句话怎么想怎么苍白疲软。
但罗鸿鸣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短暂的不可置信之后,他很快冷静下来,重新找回了上将的果决气场。
将检测报告缓缓折叠起来收好,罗鸿鸣声线冷硬肃杀,却难掩疲惫:“……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和小江不用再插手。”
果然和江沉星说得一样。
罗鸿鸣抬起右手放到心口,苍老的双眼直视着言殊,一字一句慢慢道:“我罗鸿鸣对着联邦自由旗、对着我的肩章发誓:如果真相果真如此,我将立刻上报军事法庭,并进行回避,接受军部给出的一切处理结果。”
顿了顿,他低声恳求道:“我在这个位置上几十年,
这辈子没有为自己的私情图谋过什么。但这件事,小言,希望你能帮老师暂时瞒住。”
他想亲眼见证,自己的爱人究竟是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看着老师花白的头发和皱纹,言殊心中酸胀难忍。他同样立正,肃容回敬了一个军礼,哑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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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罗鸿鸣的办公室之后,言殊心头暂时放下了一个多日的重担。
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情仍然沉重。即使站在刺目的阳光下,言殊所站的地方依然沉郁得像是无法被直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