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魏景策总能够精准地拿捏住陆婉初的软肋,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他一道手势,便有两个魏兵立在城楼边上,手里拿着剑,对准了城楼上悬挂着姚如玉和阿生的绳子。
刹那间,陆婉初的动作瞬时凝滞。
魏景策道:“试试看是你的箭快,还是朕这刀快。”
“魏、云、简!”总有一天,她要把他碎尸万段!
魏景策眼神深冷地看着城楼下那张隔着一定的距离却也依稀对他满是恨意的脸,明明没有见过多少面,却总是能够让他记得很清晰,并且那股清晰感越来越深。
魏景策又道:“用你一人换他们两人,你换吗?”
姚如玉眼见形势对陆婉初不利,终于出声道:“丫头,回去,守好徽州,绝不要让魏兵再横进半步!”
“娘…”
姚如玉笑道:“我与阿生无法像你那样带兵打仗,横竖是两个无用之人,换了也没有价值。乖,听话,快回去。”
陆婉初摇头,他们是她珍视的家人,一个她视如亲母,一个是她血脉至亲的弟弟,叫她如何割舍!
她若是不想尽一切办法救他们回来,如何向爹交代?
姚如玉收了收虚弱的笑,声色变得坚决严肃,喝道:“回去!你若是做傻事,那我与阿生宁死也不愿你委曲求全!”
正是这份深明大义,让徽州兵马无不动容。
他们既希望全力进攻,又不能弃母子二人于不顾。
现如今陆婉初回来了,只有看她当如何抉择。若是挥泪攻城,那三军将士必将士气愤勇,全力以赴。
魏景策适时又道:“这妇孺眼看也撑到了极限,你若不愿交换,那朕拿他们也毫无用处,不如取了他们的鲜血来祭朕军旗,拿了他们的性命来振奋士气,你认为如何?”
陆婉初愤怒张狂地低吼道:“魏景策你敢!你敢这么做,我陆婉初穷尽一生也要把你挫骨扬灰,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可惜魏景策不怕,他一向变态至极,越是看别人恐惧愤怒,他越是兴致盎然。
他让两个魏兵当着陆婉初的面,开始拿刀磨着墙头上的绳子。
魏景策欣赏着陆婉初脸上出现裂痕的表情,十分有趣,道:“你还有片刻时间来考虑,抓紧些,若是迟了,朕也救不了他们。”
陆婉初眼睁睁地看见士兵在磨绳子了,一下一下,像是磨在了她的心上,叫她心头湛凉,仿佛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她嘶声大喊:“住手!都给我住手!”眼看着那绳子快断了,陆婉初浑身颤抖,双目定定脱口又道,“我换!魏景策,以我一人,换他们二人!你放了他们!”
说罢,手里的利箭飞脱出去,当即射杀了磨绳子的其中一个魏兵。
另一个魏兵畏惧地顿了顿动作。
魏景策这才令魏兵停手。
这是这么久以来,姚如玉第一次发怒,生气地叫道:“陆婉初!你是糊涂了吗!”
陆婉初深吸几口气,才极力抑制住喉间的颤抖,缓了缓声音道:“娘,阿生,你们撑着,我很快便来救你们。”
魏景策已经着魏兵重新加固绳子,以免被刀磨过的绳子突然断掉。
最终,陆婉初隐忍着转头不再去看,策马调头,带着自己的人扬鞭而去,寒声道:“魏景策,三日后我亲自来换人,你最好给我善待他们,否则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来!”
魏景策站在城楼声,眯着眼看着雪天下她离开的背影:“朕等着你来。”
陆婉初一回到营帐,当即遭到了众多将领的劝阻。
那明摆着是个陷阱,她这一去,便是有去无回。
陆婉初不置可否,她在营帐里细细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