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四周安静极了,只有祁渊喘气的声音。
他在悲哀和愤怒中徘徊,渴望被拯救,却又自暴自弃。他像一条没有任何安全感的疯狗,对每一个人狂吠,无差别撕咬伸到面前的手。
如果封喉能为此与他闹个鱼死网破,他反倒会彻底释然,不过是永远待在密林之中,做一个孤独的邪神。
封喉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他无比确信自己将要面对一个迷途之人,会疯狂扭曲,会歇斯底里。可就算无法带领祁渊走出雾霭,他也想陪他走到最后。
“的确,我的菌化值高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每晚闭眼之前我都会想自己是不是看不到第二天的阳光。”封喉松了劲,手无力地放在身侧,“濒死的我还能为爱人做些什么呢?如果折磨我会让你觉得好受些,那就足够了。”
这时,蘑菇在一瞬间全部熄灭。
封喉的眼前陷入黑暗,其它感官因此变得敏感,他隐约听见啜泣的声音,试图伸出手、靠触觉确认。
“祁渊?”
“你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给我?”祁渊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果然瓮声瓮气。
“当然。但你能不能先把灯打开……我是说那些蘑菇。”封喉察觉到祁渊正在他身上摸索,说话间已经找到了他汗衫下摆,扯动着,“我不像你,没有光我就看不见。”
“你不需要看见。”
封喉听见了布料撕裂的声音。
他终于感到不妙:“你……你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