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急症室外，焦急地踱步。

过了很久，医生出来，告诉他，奶奶是多器官功能衰竭，已经是终末期了，具体的病因目前不能确认，有可能是多年来的营养不良、免疫功能低下和慢性疾病造成的。

林知乔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奶奶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太太，晚年丧子又丧夫，在那种时候，死反而是最简单的事。她却是熬了下来，扛着一口气抚养林知乔长大，如今见他成人成才，这一口气松了，才撑不住这孱弱的身躯。

医生和他说治愈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最多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生命了，问他是要让奶奶转入ICU，还是带着老人回家，准备后事。

林知乔擦了把泪，咬了咬牙，“要治的。”

医生看他年纪小，问有没有其他的亲人，林知乔摇头，医生叹了口气，告诉他ICU每天的费用起码要上万，让他准备好，看他可怜，又隐晦地提醒他，实在不行，可以考虑募捐。

林知乔呆在了原地。

他手机里只有千把块的零花钱，付这次的抢救费用都不够。

“医生，我先回家去找找存折可以吗？”

林知乔又想起以他的成绩，HT私立高中应该是会进行表彰和奖励奖学金的，但一般是毕业典礼上发，他拿出手机，想联系班主任，问能不能提前将奖学金拨给他。

没想到，打开手机，跳出来的第一条消息，竟然是席默的。

【A席默】：有时间吗？我有事想找你说

他这消息发得太不是时候，林知乔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又是厌恶又是无力，直接将人拉黑删除了。

然后立马打了班主任电话，说了如今的情况，原本是想镇定地陈述的，但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带上了哭腔。

“程老师，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能不能麻烦帮我申请一下……”

班主任程云，是个中年的女老师，平时就很疼聪明懂事的林知乔，她一直知道林知乔家里的状况，三年来的助学金也是她一直帮忙申请。

如今听着林知乔哭，也忍不住地落泪，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总是要受这样的苦。

“老师马上去找校长，”程云安抚他，“你不要急，肯定可以的，你的成绩排名，起码是有二十万的奖学金的，但这钱要从学校账户上走没那么快，老师尽量让财务明天转到你卡上。”

HT私立学费虽贵，但向来大方，为了吸引更好的生源，奖学金给得从不手软。

林知乔挂了电话，程云私下又给他转了五千块，让他拿去应急。

他站在缴费窗口附近，深吸几口气回复心情。

他正要打车回去找存折，老旧的手机却卡得很，他急得要命，却有一双修长的手，拿了张银行卡递给他。

林知乔抬眼，是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男人。

“先刷我的吧。”

“？”林知乔没有接，“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年轻男人的面容年轻而英俊，垂眼看着他，神色很温和，“你好，我是席涿，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林知乔抿了抿唇，认出来了。这个叫席涿的男人，五官和席默有六七分相似，少了几分桀骜，多了几分冷峻。

他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席默叫来的，但肯定是不可能的，他连何思妍都还没来得及说。

席涿好似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我朋友脚扭伤了，我正好来看他，没想到会这么巧遇见你。我在旁边听到了，你不要有负担，我只是先借给你应急，你到时候还给我就好了。”

林知乔迟疑地开口，“我们只是见过一面而已……为什么要借给我？”

“那天你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你很善良很勇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