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洵翻箱倒柜,将小姨外公这十几年来给他的压岁钱全部拆开倒到了一起,数到最后发现外公昏迷前给他的都是英镑,不知道沈显海到时候会不会乐意接受,不过现在去带这样的现金去银行换,搞不好会联系家长。
孔洵思索片刻,将英镑放到了书包最下面。
深夜,孔箐和十三号在客厅播放圆舞曲,两人在客厅,高举着,手握着手,在旋转着跳舞。
孔洵从门缝里看到孔箐不小心踩到十三号的脚的时候,会像害羞一样倒在他的怀里,导致这支舞断断续续重复跳了很多遍。
眼看着与沈显海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孔洵心头有些焦急,背着书包在卧室里走了两圈之后,他终于在窗前停了起来。
孔洵第一次翻窗,他落到墙头,先将书包丢了下去,然后人往下一跳,结果没想到摔了个跟头,膝盖和胳膊肘落地时都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孔洵顾不得很多,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捡起来书包拍了拍,手提着书包带子往前走。
十一点四十五,孔洵迟到了十五分钟。
距离一中两个街口的绿化带里,连那几个酒瓶都不见,可能是被环卫工人收走了。
街头空无一人。
沈祝山看到了孔洵负伤的脸,有两道结了结疤的伤痕,他狐疑不已,印象里前天的时候孔洵并没有受伤。
他又仔细看了两眼,发现他的脸颊不仅有伤疤还有些肿。
原本以为孔洵昨天没来是自己把话说重了,不好意思再凑到沈祝山面前来,结果没想到是在家里挨了巴掌?
“这怎么了这是?”沈祝山这一句说来比上一句语调缓和了许多。
孔洵看到他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脸上,站在那里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将左脸往侧,光洁无瑕的右脸面对沈祝山,他说:“没事。”
孔洵的样子看起来很故作坚强,沈祝山不知道他在家里闹了什么矛盾,想到孔洵虽然人情商很低,为人处事很差劲,但是跟家里处不好确实不是他个人的缘故,沈祝山还能回忆起他去孔洵家撞见他母亲的画面。
“你还在生气吗?”孔洵问。
沈祝山没回答,虽然孔洵挨了打很可怜,但是一码归一码,前天打架时孔洵的表现太危险也太不讲道义,更是害得沈祝山打工的钱白费,到现在还在病床上。
“你回去反省了吗?”
孔洵说:“反省了。”
他思考了一下说:“下次要保证对方不会动,这样才不会捅偏,并且要确保刀不会被夺走……”
眼看着沈祝山神情不可置信,面色越来越红,嘴也微微张开,看起来不像是要夸赞认同。
孔洵很快停住,他温和地笑了一下:“只是开玩笑。”
这让他看起来无害温良极了,他对沈祝山说:“以后不会捅。”
“这完全不好笑。”沈祝山觉得和孔洵沟通困难,他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最好说到做到。”
看到孔洵已经关掉照相机,人也已经站在这里有几分钟了,沈祝山往里挪了挪,拍了拍床,示意孔洵坐下。
孔洵并不想坐下,那样会不方便看,但是靠近一点是可以的。
在往前走一步时,孔洵看到了床头上的一束花,看起来并不像是沈祝山那群小弟的手笔,他像是随口一问:“这是谁?”
沈祝山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哦,昨天李熏姌跟苟袁来看我了。”
“我给你倒杯水吧。”孔洵像是察觉到沈祝山嘴唇起皮,有眼色了起来,他走了过去,手端起来床头柜上的水杯时,不知道怎么把那束花碰到了地上,想要过去接住,却不凑巧刚好踩了上去。
完全符合苟袁所说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