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河语气懒散,视线里隐忍纠结的神情被光照得格外清晰,“这件事情,你必须好好检讨错误。你明明知道,就算那是叔叔没人能保证他不会杀了你。”
傅云河欲言又止。
“我也想了很久,没提前找你是因为,该承担责任的是我我知道你会因为他心软,还是由着你去了。”
傅云河愣了愣,他着实没想到会是这套措辞,这比训话还叫他头大。好不容易忍到傅云祁讲完,他叹了口气,双手垂下来,随意地撑在窗台上,“行了,那你也该清楚,我不可能再犯一样的错。既然你觉得也有责任,那就批我一周假,一周以后,想怎么罚随你。”
他背着光的脸上笑得促狭。
傅云祁挑了挑眉,“半个月休养的时间,浪费的人力和资源……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准你假?”
傅云河毫不退缩地接住那个眼神,嘴角有些扳回一局的得意,“凭你半夜偷偷来病房,顶着的那张懊悔难过的脸。”
傅云祁面无表情。
“就像现在这样。”
两人一走,沙发上剩下陆铖和陈屿。
沉默的时间漫长且尴尬。年轻的东道主似乎在琢磨什么,把初次来访的客人晾了好一阵。陈屿在一般情况下都是极能忍耐这种尴尬的,但这次不一样好歹是傅云河亲哥家里,留下的又是“初次印象”。他调整了好几次呼吸,“你好,我叫陈屿。”
“陆铖。”坐在对面的人见他开口,把二郎腿放下来,挺认真地看着他,“你想逃跑吗?”
“……”
陈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对方显然误会了他的沉默,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还是说你欠债了?被胁迫了?”
陈屿愣了愣,这才明白他指的是自己和傅云河,“没有……”
“……那你是职业做这个的?”
“……不是。”
陆铖愣了愣,过了一会儿,用一种极其不敢置信的口吻惊叹:“我靠,所以你们真的是情侣关系啊?”
陈屿觉得这重身份由他来定位并不合适但此时为了阻止更多追问,只好微微点了下头。
这小动作正好落在前脚走下楼梯的傅云河眼里。天气晴好,室内暖光通透,他走到沙发边坐下,胳膊往陈屿背后一搭,侧过头去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陈屿偏了身也躲不开,耳尖泛起一点微不可查的红,脸上面无表情,已经不知该吐槽幼稚还是无耻。傅云河刚刚讨得了好处,此刻志得意满,“是真爱,你有意见?”
陆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傅云河心情大好。风水轮流转:他永远无法忘记电话打到一半,隐约听见呻吟,讲到关键处的句子被毫不客气地掐断亲哥的头上踩不上去,如今也算曲线报仇。
陈屿被他揽着,心里被慢慢翻搅,些微暖意夹杂着一如既往的苦味。他清明的神智还在叨念:这种话不应该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