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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道。

燕陵秋眨了眨眼,心中重重思绪闪过,在想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垂下眸子飞快地将那一本奏折看了一遍。

“这……”他有些迟疑地出声。

陆则解释道:“会试在即,朕登基不过不过三载,这是头一回科举取士,礼部自然是要做到尽善尽美。”

燕陵秋看着主考官后面的章先林三字,抿了抿唇,道:“章大人是永定七年的状元,如今为御史台左都御史,由他任主考官,想来这届科举定能顺利举行,陛下可放心矣。”

陆则轻哼了一声,道:“那朕说,朕若是放心不下呢?”

燕陵秋心下一顿,心中诸多念头闪过,却未敢多言。

陆则执起御笔,将章先林那三个字圈了起来,缓缓道:“他若老老实实,朕自然是信他。可他若心怀不轨,科举取士如此大事,朕岂能安心?陵秋,你可明白?”

燕陵秋还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若是不放心,又为何要把这个诸多文人争抢的任务交给他?简直自相矛盾。

他低头道:“臣愚昧。”

陆则轻轻笑了笑,道:“献帝时期,党政纷乱,耗费了前后三位皇帝才将各派党羽彻底铲除。没想到,朕登基不过三年,苗头竟又开始了。”

燕陵秋心下一惊:“陛下是说”

陆则抬眸看着他:“章先林出身江西,朝中亦有不少大人和他同属一地。据朕所知,这几位大人近来在朝上……那是口风一致的很呐。便是这会试主考官一位,也都是一致推举章先林。”

献帝时期的党争之祸燕陵秋自然是有所耳闻,却未想到这种趋势竟又要重演,而这种事,身为京察司提督的他却是全然不知,还需皇帝亲口指出来。

他立刻跪地:“是臣失职,陛下恕罪!”

陆则垂眸看着他:“他们顶多是借着同乡的名义来往密切些许,并未做任何打草惊蛇之事,无凭无据的怎么会想到那方面去?不怪你,起来吧。”

燕陵秋默默站起了身,心理隐隐有了个猜测,道:“陛下今日召臣前来,是为了……”

陆则看着他,叹道:“此次会试主考官他们联名举荐,怕也是打得想让江西学子多多上榜的主意。”他神色微凝,沉声开口:“若是事关舞弊,于这届学子而言可谓是影响甚大,朕不得不重视。”

燕陵秋看着他,陆则神色认真:“朝中诸人朕皆不信,能信的唯有你一人。是以此番朕召你入宫,是想让你协同章先林负责此次会试,明提掌院之责,暗中探查此事。你可愿?”

燕陵秋闻言,心下狠狠一颤,理智让他怀疑皇帝此举或有别的图谋,但又着实不明白皇帝到底想做什么。

只低头应了声是:“为陛下办事,本就是臣的职责。”

陆则神色微缓,叹了一声道:“如今朝中形势复杂,朕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也唯有陵秋你一人了。”

燕陵秋手指微微动了动,片刻后才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之幸。”

陆则又道:“之前罚你的俸禄,剥你的三法司录囚之权,也多是做给他们看的,待此番事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朕定不会委屈了你去。”

燕陵秋心中思忖良多,这半年来陆则警惕的态度让他已经有些不太信这些话,却也难免有些动摇。他道:“陛下用心良苦,臣明白。”

陆则欣慰道:“你明白就好。”

燕陵秋看了陆则一眼,沉思片刻道:“陛下若是再无他事,那臣便先告退,准备相应事宜?”

“不急。”陆则轻声笑道,他站了起身,回头看着他道:“听福顺说这几日御花园的花开了不少,朕一直没来得及去看。正巧陵秋今日在,便随朕一道去看看如何?”

燕陵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