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公里的铁道了。刚才一直拐着弯抹着角让大家缓一缓停一停的就是你吧。”冷诺听见自己的名字被介绍了出来,正好不用顾虑给孙大婶儿添麻烦了。她从椅子中间站出来,径直往前排走去。
“女同志,你这是在挑战权威?”武教授气得直喘。
“武教授,我有名字,我叫冷诺。我只是在就事论事。”冷诺边走边说。
武教授:“我们在为国做事,谁给你资格论事了?”
冷诺:“谁不是在为国做事。作为一个中国女性,我比你们请来的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专家更有资格。”
武教授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冷诺。
一个是东科院的副院长,一个是全场唯一的女性。
争执下去谢然怕冷诺吃亏,他一转身,站在了两个人中间,拦住了还要再往前走的冷诺,他声音温和:“冷诺,武教授作为东科院副院长,是东科院派来的代表,现在是我们铁路组冻土大队的队长,你如果想加入,得先有起码的尊重。”
“谢然,尊重得是相互的。不管是东科院还是西科院都得先尊敬女性。你让开,我有数。”冷诺推开了谢然,脚下没停。
谢然圆滑世故成了习性,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只要肯低个头,哪怕绝处逢生都不算个事儿。
可是,眼前倔强的冷诺就跟当初的穆然一个模子。
他怕了,他怕这样的冷诺会受伤。
谢然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上前一步,当着众人,一把拉住了冷诺的手。
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斯斯文文的,用他最大的亲和力去跟武教授先开了口,“武教授,当年我还在您的门下那会儿,也不懂事。我们有时候激进了,还请您多担待些。”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然突然拉着眼前女人的手,平日里认识谢然的人都一阵唏嘘。
武清是教授,也是长辈,他跟谢然的父亲谢过山是同校同科。谢然曾是他的得意门生。
他带的这一队人里,只有谢然一个人三十了,还单着。
这些年他也听说过,无论谁给介绍的姑娘,谢然从来都不看。大家也开玩笑说谢然要一辈子单着住到工厂里,工地里。
……
有这么一瞬间,武清走神儿了。
他顿了片刻,“冷诺同志是么?不是说要就事论事么?”
冷诺正因为谢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而震惊,再一抬头,发现武教授的态度变了,有几分意外。
武教授继续问道:“冷设计师,以为我们就没想过以桥代路是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没人提造桥的事儿么?”
冷诺稳了稳神,挣脱了谢然的手。另一只手心里攥紧了林枫写给她的西藏地势分析。她挺直了腰板,扬起头独自站到了武教授的対面。
“你们不敢提旱桥。是因为怕旱桥造价太高,资金不够。”冷诺开场就是冷场言论。
“行。女同、冷设计师蒙的不错。”武教授这次强行改口,把吐到了嘴边的女同志换成了冷设计师,但他也是个足够严谨的老学究,“这种言论,外行也能说上几句,那冷设计师给我们说说,你为什么又要以桥代路,建旱桥?”
冷诺站到了台上,俯瞰前排的十几个人,声音打开了,“以桥代路,能完全保护冻土,避开冻土的任何自然环境造成的路基变形。可以说是完美的方案。但建设旱桥,受高原严峻气候影响,普通混浆水泥无法使用,桥墩必须保证强度,材质最低要是钢筋水泥。我推算每公里的旱桥造价,得是五千万起价。”
武教授双手插在胸前,微微点了点头,“不错。的确,如果人工费粗算,造价估的有道理。这个造价,会大幅度超出我们整条铁路的预算。既然你知道这是天价桥。那我们又为什么要以桥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