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小时候也不这样。我记得有一年冬天, 我去前面大厨房搬东西,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还主动跑过来扶我。那个时候他还不到十岁, 那么小的人,想使劲儿也使不上,看得我都心疼……唉。”
方姨也叹了口气,“谁能想到他有一天会喊我老东西呢?!”
厨娘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说:“我听前院的人说,他不光喊你,喊先生也是这样喊的。”
厨娘知道的事,方姨自然也知道。但糟心事太多,她已经气不过来了。
厨娘轻哼,“都是被苗家人给教坏了!”
方姨有些好笑地拍了她一下,“你这就是典型的护短心理。不讲理的说法。自己家的孩子犯了错,都是别人教坏的。”
厨娘不服气,“大少爷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呢?先是老太爷跟他说,凡事要听他舅舅的。他舅舅又跟他说,你爹说啥都别听……孩子这么个教法,不把他亲爹当仇人才奇怪呢。苗家人真不是东西。”
方姨叹气,“都是钱闹的。这两年苗家也闹的不像样,苗远江想跟他大哥斗,也要有资本不是?所以他只能从大少爷身上吸血。”
厨娘气鼓鼓的抱怨,“大少爷也不知怎么想的,自己的爹不相信,却要相信外姓人。”
方姨听见了赵尚清冲下楼梯的脚步声,就不说话了。她心里想的是,恐怕对赵尚清来说,其实赵云梁和赵家的人才是外人。苗远江、苗家才是他真正的亲人。
在赵尚清成长的过程中,这样的提醒也不是没有过。但一个孩子已经认定了谁是坏人谁是好人的时候,他的看法是不会轻易扭转的。
于是,旁边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与赵家越走越远,却毫无办法。
赵尚清一阵龙卷风似的冲下楼梯,横扫过一楼的客厅,然后砰的一声撞开了客厅的大门,消失在了门外漆黑的夜色里。
楼梯上又一次想起了脚步声,一下一下,沉稳而安详。
赵律师拎着他的文件包走了下来,鼻子微微耸了耸,“好香啊。”
方姨说:“给你装好了。回去的时候带一点儿。”
赵律师笑着点头,“好。”
方姨留神他的脸色,试探的问他,“谈崩了?”
赵律师叹了口气,“我只是律师,先生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也没得选。”
方姨的一颗心就提了起来,“我看大少爷那个样子,可不像是有什么悔过的意思。”
大门都快要给踹烂了。
“那我就没办法了。试探是有的,但机会也给了。他自己不愿意选,我也没办法。”赵律师摇摇头说:“先生特意交代过我,要先跟大少爷说要代表赵家惩罚他。他若是知错,有悔过的意思,这份文件就不公开了。这件事他想办法私下处理。但他若是没有悔过的意思,还要跟苗远江干那些没人性的事,那就不用再给他留余地。”
这才是赵云梁对儿子做出的真正的试探。
“可惜。”赵律师又叹气,“也不知道苗家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大少爷小时候挺好的一个孩子,怎么现在是非都不分了?”
方姨和厨娘对视一眼,都露出无奈的表情。
她们俩刚才也在谈论这个话题呢。
“文件已经发了?”
赵律师点点头,“外面可真要变天了!”
城西区,桃花江畔,环城酒店。
酒店位于音乐广场附近。前面是桃花江,后面是郁金香公园,即使是在冬天,景色也依然雅致动人。
李云端靠在窗边,看着江畔的路灯在薄雾中透着影影绰绰的光,心里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他没想到赵云梁选中的落脚点会是这里。
早知道环城酒店是赵云梁的产业,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