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没出息。”康熙冷声道,婉绣想要反驳他却又来了一句,“跟了瓜尔佳氏这么久,倒学不出半分狡猾。”
主子不忌讳,她可不能真的缺心眼。婉绣又听到这样的话,一点都不沮丧反压低了头,“皇上是气奴才不狡猾?”
康熙哑然,兜了一圈还记得这么清楚,当真是小女子肚量。只是这点小肚量脾性和小聪明,此刻他反倒更喜欢,也耐下心来,“是高兴。”
“嗯?”婉绣抬头。
康熙忍不住摇头,朽木不可雕也。
婉绣临走前,纠结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奴才斗胆,司账尚缺一席。奴才无能,实在分身乏术。”
包衣小选每年都有,今年的奴才一应都进宫来,若是动作快的都被各宫主子看好备选了。若不是底下出了岔子,乾清宫根本不需要顾虑这些问题,康熙也压根不想这些小事。事情才过去了不久,顾总管也是小心谨慎的不敢触了主子眉头。
所以说,婉绣也真是勇气可嘉。
想起此事,康熙面色阴沉了些,他心疼皇后和子嗣,更是恼怒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耍手段。
婉绣退出来的时候,顾总管不由睨她一眼,“你这妮子,什么话都敢说。”
不说,又怎么知道问题所在呢?婉绣回想起康熙的牵牛花,在她请求添人后忽然伸展开枝叶,头上竟然蓦地添了一丝乌云。如此离奇盛景,她差点没听到康熙答应的声音。
“有劳谙达了。”主子不高兴了,总要危难在身旁伺候的人。
顾总管不高兴的闭嘴,婉绣笑着离开,心里盘算着晚点送东西给顾总管,免得人真的恼了反而不方便日后行事。
康熙虽然答应了这件事,但是离落实下来却是许久之后了。
眨眼几天,天还未亮的功夫,坤宁宫便传出皇后发动的消息。
因为时间太早了,康熙去看了一眼后被太皇太后劝走了。康熙匆忙上下早朝后回来等了一会儿,直到巳时皇后诞育一位健康的阿哥。康熙大喜,当即取乳名保成,愿他能够平安成长。
这大约是作为一个父亲,顾忌前面夭折的嫡子最大的期许愿望了。
婉绣待在乾清宫里,听着宫人们走动这一喜讯。只是还未等她喝下一口茶,妙菱便小声道,“听闻皇后娘娘不大好,至今还昏迷不醒。”
看来历史便是如此了。
皇后自有孕后,婉绣就不曾近身见过,自然也没有机会去看她头上的花。遥记得马佳庶妃那朵灰黑的花骨朵,前不久瓜熟蒂落阿哥长华。乳名极好,康熙也喜欢,可惜还没等过夜就没了。而在此之前不久,四岁的阿哥赛音察浑染病去了。
宫里人都说怕是赛音察浑引得马佳庶妃心伤,身子不好,若不然阿哥长华也不会去了。此言一出,婉绣唏嘘不已,眼看着康熙去延禧宫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盛宠八年,三子一女至今只活下一个公主。古人封建,怕是都认为马佳庶妃没什么福气。
婉绣见妙菱很是在意那些动静,她心里清楚不由点了一句,“人事在天,咱们做好本分就好。”
妙菱也想起了前段日子的无妄之灾,脸上哂笑的垂下头,“姑姑说的是。”
那夜磕头后差点破相,遥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坤宁宫折腾许久,御医们使尽浑身解数,皇后赫舍里氏终是在申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元后嫡妻的死,中宫嫡子的生,叫人悲喜交加。康熙把自己关了一夜,次日提笔为皇后上谥号‘仁孝皇后’,并将仁孝皇后梓宫安于乾清宫中,设几筵、丹旐于乾清宫门外朝西向,自此康熙辍朝成服,妃嫔宫人咸成服,皆缟素一身。
康熙辍朝五日,日日领着文武官员、福晋公主以下及八旗二品命妇以上齐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