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视线恢复了清明。
屏外一个忙碌的影子,年迈体宽,像是余嬷嬷?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她不是该被林氏请来的郎中诊脉,继而发现中毒的迹象,掩盖她私用避子药,用这法子瞒过林氏……此时此际,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撑着床板想要起身,身侧一个温和的男声惊住了她。
“你最好不要动。”
顾倾怔住,喉咙里隐约的灼烧麻木感还在,舌根酸酸的,有想要呕吐的冲动。
男人从一侧案边站起身,朝她走过来。
是个年轻的、陌生的男人。
穿着宝蓝底织金袍服,头束青玉冠,面白身长,瞧模样似是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
顾倾想要开口相询,启了启唇,却发觉自己无法出声。
男人在她面前坐下来,取出腕枕放置在床沿,“伸出手来。”
顾倾望了眼外头,余嬷嬷正和什么人说着话,这是薛晟的地方,能进来的,自然是薛晟的人……
床侧摆着一只药箱,男人身上传来隐约的药草味。他……是医者吗?她迟疑伸出手腕,男人取出丝帕,轻垫在她腕上,而后隔帕捏住她腕关。
“姑娘此法用得未免过于险了。”男人缓声道。
“川林氏身披氅衣倚在枕上,满脑子都是方才瞧见的齿痕……这也是药力作用吗?
薛晟那样心性坚定的人,为何一次又一次听凭了那药物的控制?
昨日残留的吻痕尚未消除,今日又烙下清晰的齿印,他那般清冷克己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情不自禁的咬伤一个女人?
是情热到不能自控?是欲浓到想将人生吞?
林氏环抱住自己,舌尖死死抵着紧咬住的齿。昨晚便是饱受折磨的一夜,这个白日又……她怎么了?她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
顾倾回到房中,从床板缝隙中掏出木盒,将早磨成粉末的一小包川乌和白及混合,就着清水吞下。
约莫过了不足半个时辰,她视线模糊,呼吸困难,喉咙里传来严重的灼烧感,她开始一重又一重的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