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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的宋景。

宋景咬着自己胸前的一块衬衫,无声地流泪,泪流得很凶。

赵乾朗手忙脚乱,站起来,想去捧他的脸,伸出手发现自己手上有血迹,他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擦:“哭什么,怎么哭这么厉害。”

他替他抹去眼泪,但没用,旧的抹去新的泪珠又落下来。

“这么疼?”

他又想到什么:“还是委屈了?刚刚真吓到了?”

他咬牙,无措,但还嘴硬:“我不就是凶了点,又没拿你怎么样,骂两句还不行了,这么金贵。”

宋景哭得抽了一下,他立刻一叠声地说:“行行行,以后不骂你了还不行?你他妈割自己的肉给我,你知道我知道的时候什么心情吗?”

不能说,一说他就又来火。

他从宋景进了浴室里起疑的那一刻,是惊疑,骇然,不敢相信。

抛出问题试探,并且成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的时候,是震撼,震惊,还有愤怒。

他一个宋景的囚下徒,本该憎恨他,厌恶他,使尽办法折磨他,知道他割肉给自己吃的时候应该幸灾乐祸,应该觉得肆意畅快,然而他涌起来的最鲜明的情绪却是愤怒,愤怒于他居然敢这么做,居然但敢这么毁自己的身体。

在愤怒之下,其实是他不想也不愿承认的心疼。

“以后不要这么做。”他说。

宋景嗓音沙哑地说:“我以为你……讨厌我。”

“是挺讨厌你的。”赵乾朗说。

“这么疯,不讨厌你讨厌谁?你怎么能比我还疯。”

他还是没好气,说完怒气沉沉地盯着宋景,盯了半晌,他伸手盖住宋景的眼睛,然后倾身过去,在自己的手背上吻了吻。

第60章

宋景长长的眼睫毛在他掌心里眨动,有点痒痒的。

赵乾朗移开来,与他对视,愈发觉得宋景苍白单薄得像个瓷娃娃,他拿过架子上的浴袍,将他裹起来,打横抱起。

将宋景在床上放下,他去开衣柜,给宋景拿衣服,宋景辨析他的用意,说:“我不去医院。”

赵乾朗充耳不闻,拿来衣服后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宋景避开他:“我真的不去。”

赵乾朗抬起眼睛:“你想怎么样,我要生气了。”

宋景立刻紧张地看他。

赵乾朗被他的眼神看得发不出火,只沉声道:“听话。”

宋景摇头,不听话,怎么说也不肯去医院,赵乾朗问为什么。

“想跟你待在一起。”宋景说。

“你解开链子,我陪你去。”赵乾朗说。

宋景没说话,抿着唇,赵乾朗明白他表情的意思,他怕自己跑了。

气氛有点冷却,宋景呼吸短浅,眼睫毛乱眨,显然担心赵乾朗又生气,赵乾朗的确有些怒意,不满于都这时候了宋景竟还想着这些,然而桌子上的食物还没撤下去,冷了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宋景一脸苍白地坐在床上,那副看他眼色的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胸腔里的火闷闷地熄了。

他见识过宋景的执拗,知道争执下去也没有意义,只会让气氛愈僵。

他折回头,重新拿一套宽松的睡衣,宋景抬眼望着他,重复道:“我不去的。”

“知道。”赵乾朗弯腰,帮他把衬衫的扣子解开,“倔驴。”

“换一套舒服点的。”赵乾朗说,“你最好祈祷别感染,否则没商量。”

宋景乖乖点点头,任由他把自己抱起来穿衣服。

“桌上的肉……”

赵乾朗横了他一眼。宋景噤声了。

前些天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被人捧着哄着的大爷,现在他打温水,用毛巾替宋景擦了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