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上的黑色长裙已经不算工整,发丝凌乱,唇角和眼尾都有红痕,看起来像被打的。
怀央想帮她,但也知道很多人在狼狈时并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所以一直犹豫没有上前,直到看到王莲身上并没有背包也没有拿手机。
面对突如其来的好意,王莲不明白身前人的来意。
她下意识为刚刚应伟的事情道歉:“对不起”
怀央握上王莲的手,语调很轻,但极其认真,看着她:“刚刚的事情因你丈夫而起,虽然我和他有一些矛盾,但这并不是你的错,所以不要道歉。”
怀央的音色本就清淡柔和,当她刻意缓了音调,更是有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半个小时前,在电梯间被温九儒拥上电梯时,怀央就注意到了王莲。
当时应伟说自己是等在停车场硬贴上来的贱女人,随手甩开她的时候,她有看到王莲想往她这边过来,眼神是关切的。
所以,怀央直觉王莲应该有苦衷,不是那种无脑护夫的人。
不然她也不会多事,来跟王莲说这些。
大约是怀央的语气太温柔,王莲不仅下意识选择了相信她,还再次跟她道了歉。
“我现在身上没钱也没手机,你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吗?而且应伟那个人,”王莲停顿了一下,“刚在电梯间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他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他就是那个样子。”
说到最后王莲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声音里有一丝尴尬。
怀央把挎包里的手机递给她,接着起身,往旁边避了两步,给王莲一个安静的空间打电话。
王莲不知道打给了谁,没说太久就挂了,紧接着她走回来,把手机还给怀央,感谢道:“我朋友等下来接我,还有谢谢你。”
尽管窘迫又狼狈,但王莲呈现出的样子,仍旧有经过岁月沉淀的优雅。
先前无聊,在网上翻财经新闻时,怀央看过一些应和的。
说应伟和太太王莲,早年夫妻同心打出一片天地,但在应和的名字打响之后,王莲便回归家庭,把事业留给了丈夫。
新闻一直说她善社交,在生意上也很有头脑。
如今落得这样怀央看她面相,大概是太过温婉善良,狠不下心罢了。
还了手机,王莲转身欲走,怀央想了一下,伸手轻拉住她。
王莲的年纪几乎能做她的母亲。
怀央动了恻隐之心。
她不知道王莲是处于什么目的忍让,但出轨,家暴,把往日夫妻二人一起做起来的生意霸为私产。
这哪一条单拎出来,都是怀央无法接受的。
所以她还是想在不伤到对方自尊,不侵犯对方隐私的情况下,帮帮王莲。
想了下,怀央上前半步,从包里找了根笔,又抽了张手帕纸出来。
她咬开笔帽,在餐巾纸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
把纸巾递过去的时候,她故作轻松:“我现在在宁大心理学读博二,也认识一些各行各业的朋友,我们很投缘,所以如果你以后需要帮忙,可以问一下我。”
心理上,或者法律上的。
怀央脸上一直挂着很暖人的笑。
没有攻击力的长相,弯着眼睛笑时,总能很轻易的就让人卸下防备。
王莲年初刚过了四十八岁生日,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所以怎么会听不出怀央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垂眼,看到手里白色纸巾上,用黑色签字笔留下的一串数字,终于,忍不住,眼眶微微发酸。
这么些年过去,她年龄大了,已经很少再哭。
但此时此刻,可能因为陌生人的温暖和丈夫的凉薄对比太明显,她竟一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