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可以看到还顶着细雪的稀疏的碑。
他靠近,擦去被糊了一层的墓碑上的雪。
很安静,就只听得到风呼啸而过还有不远处树上雪块落下的声音。
宋云扬没有说话,就只是这样安静地半蹲在这里垂眼看着墓碑。
积年累月养成的习惯轻易改变不了,即使是面对着一个冰冷的墓碑,他仍然还是把所有的话都藏在心
里,不肯轻易吐露半分。
这像是一场无声的和自己的对峙。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一会儿,宋云扬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把手上的花放下。
他把花放下后就准备走,结果看到了从雪堆里露出的一截干枯的枝叶。
他顺着枝叶干枯的地方把雪堆刨开。
已经干枯的隐隐看得出来之前是花的形状的枝叶完整地露了出来。
这里在很久之前有人来过。
和他一样沉默地来,然后沉默地走。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对方是一个人来的。
是谁来过很明显。
刚从雪堆里被刨出的枝叶破碎,从另一端传来的风一吹,直接把破碎叶片刮走。
破碎叶片被风带到了看不到的地方去。
做下决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宋云扬起身,一边拿出电话。
他沿着原来的方向转身离开。
被留在原地的新鲜的花上逐渐覆盖上了点点的雪花。
“嗡——嗡——”
被埋在被子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被子厚重,这点震动可有可无。
宋云回刚从洗漱间随手抓了两下头发出来,听到从阳台外边传来的声音,原本想探过头去看,结果注
意到了被子里微弱的震动的声音。
找出在起床时被他随意埋在了被子里的手机,刚沾了冷水的手有些不听使唤,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联系
人就已经接通电话。
他条件反射说了句“你好”。
是很有礼貌同时很客气的一句话。
对面沉默了一下,之后说:
“我刚才去过妈这里。”
慢慢坐在床边,宋云回看了眼窗外,说:
“嗯,所以?”
——
雪下得越来越大,陈伯原来是坐在车里等着,后来戴了手套走出车外,在车外张望着。
在漫天风雪里走出一个人来,对方原本整齐的着装被风吹得凌乱。
他原本想要打招呼,后来看清对方手里拿着的电话,最后选择沉默地帮忙打开了车门。
对方坐进车里,门要关上的瞬间,他听到对方说了句“对不起”。
年轻的男人坐在车内,这么多年来从没弯过一次腰,无论是怎样的情况也绝不会妥协,像是没人可以
压弯他的脊梁。
现在却沾着满身碎雪,不顾身上略微的狼狈,哑声道歉。陈伯的动作一顿,拉着车门的手略微松开,最后车门自动关上,发出轻微的沉闷一声响。
车门关闭后他这才回过神来,之后绕了半圈,重新坐回驾驶座。
车门关上后,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到了车窗之外。
车里很安静,就只有宋云扬讲电话的声音。
……还有从手机里传出的手机对面的声音。
尽管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对方的声音,但是已经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陈伯仍然很快就可以辨认出电
话对面的人是谁。
没有想到宋云扬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和对方打电话,也没有料到他居然还会道歉,陈伯不知道前因后
果,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