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温琪电话联系了医生,说自己幻视了谢仲安,说出那个名字,她心跳又漏一拍。医生说这很正常,通常经历过心理创伤的患者,恢复期非常漫长,人脑最复杂,说不出什么时候就摆自己主人一道。

和医生聊完温琪心情松弛很多,笑着挂了电话,进厨房准备蜜瓜和火腿,把红酒倒进醒酒器,等何良宇收工。

晚上温琪没有和何良宇说自己“撞鬼”的事,吃过饭,开音乐和他坐在沙发上聊天,请他帮忙看剧本。

“我觉得这个本子一般,可是不接这几个月就没活了。”之前的珍妮姐因为经济公司解散,温琪养不起经纪人,辞退了她,现在又是一人打拼,有上顿没下顿。

何良宇一条手臂环着她,另一只手翻看剧本,“我觉得可以放一放,不着急,其实你今年都不该工作的,好好休息,身体最重要。”他摸摸她额头,捋开额前碎发,亲了亲她,“有好的机会我会推荐你去。”

“不要…我自己想办法,我不想影响你。”如果没有超市精神错乱般的经历,温琪一定反驳,但她现在只是闭上眼枕着他的肩,“我先休息一阵好了,年前都不开工。”

“不舒服?”

她笑起来抱住他,“不是,就是想偷懒。何先生,这段时间靠你养我了,可不可以?”

“可以啊,谁让你是何太太。”温琪被按在沙发上反客为主,他从额头开始亲她,一路亲到下腹,痒得温琪一直大呼小叫。

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他就更具侵略性地想要获得她的注意,温琪不太习惯被他这样稍显强硬地对待,请他温柔一点,他放缓了动作频率,温琪觉得好受很多,起码不那么让她联想到那个人了。

结束二人都很困,但温琪家没有供他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太仓促,何良宇明天也还有工作,因而只好送他离开没有过夜。

温琪送他到电梯口,又贪恋温暖地抱着说了一会儿话才转身回家。

她关门换鞋,脱了外套走出玄关,一抬头,被突如其来的阴影快速笼罩,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在惊叫的上一秒被男人拽向身前,大掌捂住她下半张脸,生生将她的恐惧逼回嗓子里。

身后的躯体是实打实的铁壁,男人手掌热力惊人,带着她熟悉的烟草气味,牢牢捂住她的口鼻。她认出这双曾摸遍她全身的手,温琪睁大了眼睛,哪怕只是狂乱之下混乱不清的接触,她也认得出他……

他不是鬼,他真的回来了。

“唔…”温琪试图挣扎出声,扭动身体想要挣开,却被男人一把转过来,直直望进他鸭舌帽下的双眼。

就是他。那双阴鸷的肆意妄为的眼睛,温琪一辈子都忘不掉。他变了,肤色更深,面颊更清瘦,神情也更冷漠,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个招惹不得的混蛋,那现在的他,看上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

“蜜瓜、火腿、红酒,这么浪漫怎么不留他过夜?还是他操你一次就不行了?”

他拇指搓揉她锁骨吻痕,一下比一下用力,温琪望着他,眼圈渐渐变红。她哭了,可是她不感到害怕,如果他不是鬼,那她一点也不害怕。

谢仲安曲解了她的泪水,将它当成女人见到他后的恐惧和悔恨。

“哭什么?看到我还活着就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