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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 一天八杯水 166438 字 2个月前

她不靠近,她脸上乖慵全褪,和当年在刑台上一样抗拒。

“说呀。”归月催促。

引玉说:“无甚稀奇,也是有山有水,有人有鬼怪,改日你亲自去看。”

归月隐隐记得,当年在刑台上,引玉的抗拒是势与天斗,此时竟是束手无策。

她不要看到引玉这副神色,紧紧挨着塔刹说:“世间诸事容不得你等,且不说归月我天上地下盖世无双,你上哪找和我一般的?”

的确是盖世无双,绝无仅有,找遍慧水赤山必也找不出第二只这样的猫。

归月事到如今也还是神采飞扬,她什么都懂,只是什么都不曾提。

只能是归月,引玉想,这是天道择了她。

少倾过后,她终于展颜,说:“你知道交出心头血会怎样么。”

“就算是个死,我也不会打退堂鼓。”归月尾巴一翘。

“这心头血只能你来取,旁人谁都取不得,取出后,比之凡间自戕者更甚,魂灵口不能言,眼不能视,直到某日醒来,才能说能看,也才能转生。”引玉说得极慢。

“哪一日?”归月还是不怕。

“或许是十年八年,也或许千年百年。”引玉给不出准话。

“这有何难。”归月的尾翘得更高了。

引玉目光不移,终还是说出了口:“此番我不能送你。”

“事不宜迟,又何须你送,你们两条腿的走路磨磨蹭蹭,莫说送我了,跟都跟不上。”归月打起哈欠,忽然变作银发黑裳的人身,挨在塔刹边上笑得狡黠

她招手说:“阮桃,来。”

阮桃想哭,如今她已知晓,是猫儿要走,相处不过数日,猫儿竟又要走。

但她还是走了过去,垂头不愿看归月的眼,明明她此前总想,要是能多看看猫儿化人就好了。

“我带你到白玉京了。”归月抬手,掌心落在阮桃发顶。

她还是做不到引玉那般,浓浓爱恋她不懂,只是她认定,做人须有始有终,做猫亦然。

阮桃匆忙仰头,她还是要看,要多看!

可她堪堪瞧见银发黑裳人那碧绿的眼,便被一道气劲急急震开。

归月笑了,取心头血简简单单,不过是划开胸膛。这事她已做过数回,只不过都是被龙娉所害。

没想到,如今是她要在自己心上划一道口子。

她隔着衣裳按住心口,指尖轻易便破开胸膛,直抵心尖。

她还是神采奕奕,她的爪抓过白玉门,逗过铃铎,挠过塔刹和菩提,也画过符,取心头血不在话下。

这下,她可就要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她懂的,但她不怕,她天不怕地不怕。

引玉站立不动,听见归月喊她名字。

归月砸吧嘴,苦恼笑说:“晦雪天的酒,我还没喝上呢。”她将心头血抹上塔刹,塔刹上有绿光忽闪,血色隐入其中。

但见塔刹好似结痂脱落,那无形汁液随之显形,变作飞屑迎风而去。

屏障,已开。

“归月!”阮桃周身冷却,奔上前去。

归月身形骤矮,又变回了猫儿,碧眼逐渐失色,成了尘封的旧翡翠。

引玉走上前,堪堪抓住归月的魂,不动声色地将它按回归月壳中。

哪里按得回去,不过是她捂得紧。

莲升欲拉引玉的手,却见她仰头笑了。

引玉捂紧归月的魂灵,说:“我想她再喝上晦雪天的酒,我料她来世也还是想当猫。”

莲升微顿,哑声说:“养魂,把她的魂寓于此地,十年百年,又或是千年一过,她生而又是那猫儿仙。”

正如她当时。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