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引玉和莲升,最后顿在了引玉怀中的猫上。
远远的,一缕残念像烟一样,钻进裴知的额头。
在定定看了归月许久后,裴知被耳边的骷髅坠地声吓得浑身一震,匆忙喊:“不要杀他们,不要杀——”
喊得声嘶力竭,惊天动地。
残念归身,裴知记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如今心绪一乱,她身上黑纹便更深了,眼白全被黑纹占据,明明已是创巨痛深,却没有对莲升和引玉起杀念。
她的记忆,即是她理智所在。
她凭借着残念中的种种,让自己的一言一行看起来和常人一般。
“莲升,由她。”引玉确信,裴知不会害人。
莲升勾手,却并未立即收回金莲,而是令诸旱魃额前的金莲又散作金光,钻到它们口中。
数不胜数的旱魃通通躬身呕吐,都把花押吐了出来。
“是龙娉操纵了它们,你们方才可有遇险?”引玉又朝阮桃和薛问雪去看,是有看到一些小伤,看似并不严重。
莲升这才将金光收回,默不作声盯住一众僵,她可以信裴知,却信不过这漫山遍野的旱魃。
没了金光和花押,旱魃还是一动不动,仍和提丝傀儡一般,神色却不狰狞了,双眼只定定看着裴知。
到底是天胎,如今又将成不化骨,裴知当有让众鬼俯首称臣之力。
见旱魃没有再受伤害,甚至还吐出纸卷,裴知终于收敛神色。她仍是有些木讷,似乎一举一动只能遵照记忆而为。
见状,她竟然像当年在河边那样,屈膝便朝着莲升跪下。
是为答谢不杀之恩。
阮桃被吓得退了一步,后知后觉,裴知都已是活人模样了,做出活人举动也无甚稀奇。
薛问雪也是一僵,顿了一阵才说:“都是小伤,无足挂齿。说来,此前在不移山时,忽然下起了暴雨,我本是想策马避雨的,没想到马车不听使唤,一路载着我们狂奔,直到被雨水浇化。”
“马车将你们载到此地?”引玉心觉不可能,那纸扎的马车哪里撑得了那么久。
薛问雪继续说:“马车坏后,若非此僵……裴知有所感应,一路朝此地狂奔,我们也不会离开原地,让仙姑好找。也正是在路上,我们撞到了旱魃,它们穷追不舍,根本摆脱不了。”
他低垂着眉眼,继续说:“我以为是裴知操纵了旱魃,后来却还是她救了我,我借机将旱魃击退,从它们口中取得了这些花押。”
引玉冷呵一声,慢声说:“裴知是注定要回来的,但你们碰上旱魃,算是误打误撞,接着便被龙娉将计就计了。依我看,她还对天胎念念不忘。”
她微微停顿,看着薛问雪,徐徐说:“ 观此地旱魃众多,比残念幻象里的不知要多多少,看来还有别处也遭了殃,离小羡村近的,可只有灵犀城。”
薛问雪周身僵住,在听到灵犀城后,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莲升望向灵犀城的所在,说:“此前找不到龙娉的第二个巢穴,如今看,或许就在灵犀城中。”
薛问雪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颤,气息不稳地问:“灵犀城,也会变成小羡村这样么,是、是那蛇妖捣的鬼,是她不是?”
“还得进到灵犀城才知道,如今只能靠猜,切莫心急。”引玉双眼一垂,注视怀中猫,她如今说话已不想再避着龙娉了。
她想知道,天胎就在眼前,龙娉动不动心,会不会舍归月而夺裴知的躯。
除她外,裴知也在看猫。
裴知还伏在地上,头仰着,吃力往上瞧,良久才挤出生疏的笑颜,说:“是当年的小猫仙,我找着你心心念念的桃树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