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扇房门,朝桌上抹去,指腹不沾灰,“不久前打扫过,想来他们还是要上来的,总不该时时刻刻都在地下。”
引玉也步进屋中,在墙上一阵摸索,说:“那也得有到地下的路,原先住在这的都是凡人,可不会飞天遁地。”
“也许用东西盖住了。”莲升环视一圈。
引玉蓦地收手,目光忽然定住,眼前是一张翻倒的桌子。她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搬,便见那木桌被金光掀开了。
隔着街,薛问雪在不远处喊:“仙姑,有暗道!”
引玉蹲了下去,目不转睛盯着脚边挖凿粗糙的地洞,压着声说:“这里也有。”
修仙者耳力惊人,薛问雪自然听到了,他把那边的地洞重新盖上,转头朝仙姑走近。
地洞挖得不深,里边泻出光亮,欢呼声一阵接一阵,男女都有。
引玉扭头看向门外呆站的桃妖和她的僵,干脆对薛问雪说:“你留在上面照看他们。”
薛问雪不假思索地答应,“仙姑放心。”
莲升却拉住引玉,弯腰朝她凑近,好像在端详她的面容。
“怎么。”引玉扭身仰头,轻声问:“我也要在上面等?”
“不是。”莲升抬掌,轻覆上引玉的眼睑,说:“换副面容下去,切莫惊扰到地下的人。”
引玉合上眼,觉察莲升温热的掌心正在缓慢下拂。她装作没蹲稳,往莲升那一倾,唇生硬地贴了上去,说:“腿乏了。”
莲升不出声拆穿,盯起引玉变得陌生的面容,不由得低笑一声。
引玉下意识摸脸,“你把我变成什么样了。”
“不丑。”莲升拉开她的手。
引玉索性不管,反正她看不到自己的脸,要是丑了,折磨的可只有旁人的眼睛。
莲升也在自己面容上施了术,看模样就像平平无奇的乡野妇人,一身粗布麻衣干脆利落。
引玉也笑,抬手摸起莲升的眉心,可惜摸不着花钿了。
两人相继步入地洞,里面豁然开朗,壁上悬有火把无数,将里边照得煌耀刺目。
一瞬间,引玉好像重回到阴间地府,又撞进了鬼市里的热闹赌局。观此地长桌遍布,桌上全是些骰子和牌九,除了分外亮堂外,当真和阴间一模一样!
可以说,就算她们不易容,也没人会留意身侧多了谁,他们一个个浸心赌局,双眼根本不能从木桌上移开。
“大!大!大!”
“我看是小,定是小!”
“押小!”
随着瓦盅一掀,有人欢喜有人忧,输的并不沮丧,将钱袋一掏,又重新下注。
引玉从人群中挤了过去,边上的人无心看她,有些人已经赌到眼红,撕心裂肺地对着瓦盅喊叫。
地下宽敞明亮,虽不至于把扪天都地底掏空,却足够容纳整座城的人。
可以说,不论是哪个地方,都有人溺心于斗牌和投色,但整座城都沉溺于此的,实属罕见。
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哭喊着,拽着男子的衣摆喊饿,偏偏男子还在下注,根本不愿扭头。
小孩多半是惯了,哭了半晌未见回应,便坐在边上咬手指头,十个指头都被啃得鲜血淋漓,也不知是不是饿的。
引玉走过去,把此前柯广原备给他们的饼取了出来,递上前问:“吃不吃?”
小孩一愣,不停地咽起涎液,双眼暗暗往男子那边瞥,不敢接。
引玉掰给她一角,自己吃了一口,晃晃手说:“要不要,香得很。”
小孩盯了她半刻有余,见这两人不近赌桌,神色也不癫狂,这才试探般伸手,等将肉饼捏在手上,才小口咬下。
她边盯引玉和莲升边咀嚼,嚼得口中饼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