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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 一天八杯水 129573 字 1个月前

康喜名神色微沉,牙关紧扣着,一提康文舟和康觉海,这老不死的就好生亲切厚爱,一提他便是全名!

他勉勉强强回答:“前二十年可都是娘亲你和康觉海和仙长交涉,你还不懂那仙长的脾性么,她不想做的事,旁人是把头都磕烂了,她也不会出手的,不过她倒是应了一句。”

“应了什么?”老夫人还抱有一丝期望。

“咎由自取。”康喜名说。

老夫人一个后仰,差点昏倒,眸光摇摇摆摆,连忙又问:“那闻安客栈里姓谢的修士呢,他答应了么?”

“他答应前去一看。”康喜名抱臂说。

“只是一看?”老夫人掀开遮住视线的氅衣,直直盯向康喜名。

康喜名别开眼,目光狠毒如蛇,说:“他不缺米面油盐,不要金银珠宝,咱们还能压着他捉妖?”

外边还是吵哄哄一片,老夫人心悸怔忡,撘上康喜名的手臂说:“出去分他们些米面,太吵了,觉海和文舟的魂会不得安宁。”

众人面面相觑,都心知那两个魂多半没了。

“分?”康喜名朝身后某处指去,盯着老夫人的眼说:“提前封城,原定的粮进不来,你以为康家还剩多少,康觉海在时,你可没少长他气焰,如今他一走,你倒做起善人来了,还要挥霍到我的头上!”

“康喜名——”老夫人极力大喊。

康家有仆从被推了出去,捂住头被砸得哎哟叫唤,说:“得了失魂症,就相当于人半死,魂也以为自己死了,迷迷糊糊就撞进了地府里,然后么,就会阴差阳错地喝了孟婆汤!”

他哆哆嗦嗦,背书一般,继续说:“所以啊,后来回来的魂失了记忆,又变了脾性,可不就是因为喝了孟婆汤么!”

“他们明明就是被恶鬼夺舍——”有人扯着嗓呐喊。

那仆从推门想进屋,门却被堵死了,他急哭了,扯起嗓说:“一派胡言!”

“厉坛的僵,都是那年因采生而死的人吧,你们火烧厉坛,明明是怕被鬼祟缠身!”

院子里,康喜名边上的人大道:“是那些人心不净,被献祭后不能跟随神仙去白玉京,一失去肉身,便现出了邪灵原身,当烧!”

众人挤挤攘攘,那名下人被乱脚踩得不能喘息,檐上厚雪簌簌下落,高门欲坠。

在这风雪天里,一些人只是为了讨口饭才为康家卖命,可是康家的业障哪懂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只讲因果生灭。

这是康家人罪有应得,也是院子里众多人的报应。

康家真让人去跟了谢聆,引玉和莲升才走,他便偷偷摸摸现身,却不敢踏上厉坛,只畏畏缩缩呆在远处张望。

谢聆站在桃树边,像是也扎根在此,一动不动,发丝和眼睫都结了霜。

“仙长,妖怪呢!”厉坛外的康家仆从心急如焚,生怕谢聆也着了那妖怪的道,如此一来,就没人能帮康家降妖了。

谢深深看了桃树一眼,走得摇摇晃晃,胜似孤魂野鬼。

外边那人被吓着了,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得跑。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谢聆已走到他面前,哑声说:“回去告诉康家,这妖,我除不了。”

晦雪天外,卧看山。

状似卧佛,卧看山名字的由来。

没个车马傍身,平常人怕是得翻山越岭十数日,才见得到那座卧佛模样的山。

外边当真片雪全无,春意盎然,只是此地毗邻晦雪天,所以无甚行人。巧的是,竟有马车停在路边,几人跪地叩头,模样哀哀戚戚。

要到卧看山,莲升自然不会带着引玉慢吞吞地挪,只稍御个风,顷刻便能到百里之外。

看清马脸上那两团腮红后,引玉便不觉稀奇了